李云溪起身,擦掉手上的泥:“我是长高了,你瞧,现在是不是到你肩膀了?”看到凌七眼珠子从上至下,最后竟露出丝丝怜惜。
怜惜什么?
怜惜她没长高,她矮?
李云溪生气了,抬腿走过去,本想踹他一脚,但见他瘸着腿,便问:“你腿怎么了?”
听到这话,凌七撇嘴,哀怨道:“师父,不是你让我去取那个辣椒吗,你怎么不说它有毒?害我被揍了一顿,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会被打死!”
李云溪一怔:“你是说辣椒有毒?它没毒呀。”
“怎么没毒,大师父吃了后,流了好多鼻涕,舌头还使劲扇,嘴都肿了,喝了一锅的绿豆汤才解了毒。”
噗~
李云溪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呢?辣椒呢?”
“被东家收进仓库了。”
“你都没带点来?”
凌七摇头,那天他生怕大师父出事,哪敢带走,看到她身后的树,好奇问:“师父,你确定这么大的树,移种在这里能活?”
李云溪转身,抬头望着眼前这棵要两人才能环抱的黄葛树,“应该能活吧,我浇了水,又加了很多地肥。”
就在这时,傅先生带着人,挑着箩筐爬上山顶,“李姑娘,我带了板栗、橘子,桃子种子来,怎么种?”
怎么种,李云溪没有计划:“全洒在地里,能活就活,不能活下次再种,对了,苜蓿种子带了没?那个种在山脚,山药蛋种在面向绣山镇那面。”
傅先生点头应下,跟着身后的人一起去种树。
而李云溪也顺手提了一箩筐,走到另一面。
“师父,你怎么不把这里弄成梯田呀?”
李云溪没回答这个问题,将箩筐放在他身前,“我挖坑,你负责种。”
“师父,没有锄...”见师父脚尖往地里一扭,一个坑瞬间出现,凌七闭上了嘴,抓了一把种子,往地里扔…
一行人赶在天黑前,回到驿站,发现张大柱和两个里长坐在大堂闲聊,李云溪走过去,“有事?”
张大柱率先开口:“姑娘,整个绣山镇搜查了十几遍,已经没有躲起来的难民,但…但有些难民被村民留了下来。”
这个问题正是两个里长留下来等她回来的缘故,王里长开口,“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有很多人?”
张大柱摇头,“不多,绣山镇有十一人,但其他镇也有这种情况,加起来估计有两百来人。”
李云溪:“兵呢?搜到没?”
“没有,一共有两百多具士兵尸体,想来其他人逃回福安县了。”
李云溪沉思片刻,“他们要留着就留着,不过村长要记录下来,难民犯了错,就由收留他们的人负责。”
“是…”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山中更是起了浓浓的霜雾,来山里帮忙种树的村民都回去准备过年物资,而李云溪也要回城了。
“王里长,过年不要忘记安排人巡逻,特别是山野田间,对面的山现在也归你们镇,在树木没长成之前,不许任何人破坏,更不许他们砍伐。
若有人来犯,先点烽烟,士兵看得到,不许擅作主张,初十城里会再派几队人来守着。”
“是…”
离家一个多月,李云溪啥都不想,一心只想着辣椒。
为了吃到心心念念的辣椒,一行人绕路到城西码头,她打算提两头羊回去。
只是,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帐篷,李云溪懵了,看向凌七,“怎么回事?”
凌七更懵:“师父,我十天前来这里抓羊,并没有帐篷呀!”
随后他骑马走近:“诶,你们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