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没问他为什么非要求一个答案,现在这个答案…他是否满意,她只是轻轻合上他的眼,然后对一旁的大夫说,“空了给他换身衣裳!”
大夫手一顿,轻抬着眼,“等我包扎完了再换。”随后低头继续替小兵取扎入肉中的木屑。
众人很忙,他们甚至来不及伤感,来不及痛哭,便三三两两结队,四处寻找逃窜的难民。
边界共两千难民,差了近一半的人,这会有些地里还种了萝卜淞白呢,可不能让难民霍霍。
李云溪在镇上走了几圈,确定没有可疑之人,才找来一匹马,赶到边界。
“李姑娘,我们抓了一百多个活口,怎么处理?”
“兵还是难民?”
张大柱:“都有,但难民居多,士兵的尸体只找到了三十几具。”
“死了的,留着堆肥,活着的捆了交给村民发落,这里交给我,你统计下士兵伤亡情况。”
“是…”
随后,李云溪挨个将倒了的拒马立起来,重新搬来石头,确定牢固后,才回到望楼。
靠在木板上,听着山间吹来的风,入了梦,梦里好像有人在哭,有难民、有村民、还有张管事…
“李姑娘…”
“云溪?”
李云溪猛地睁眼,一脸警惕的盯着木梯口,直到李云诚的脑袋出现,她浑身一松,“你这么快就到了?”
李云诚抿唇,“我和任管事一起来的,在半路上碰到了清坤叔。”
“哦,城里还好吗?带了多少人?”
“两队人!”
李云溪想了想说,“你去接手张大柱手中的活,他们忙了一天一夜,让他们休息会。”
“嗯,云溪,你…你没事吧?他们送了饼子来,我给你拿点?”
李云溪摇头,“我去山里看看。”
“好!”
原以为只是这边山上荒芜,没曾想背面一样,没有树,没有草,只有东一块西一块烧过的黑土。
望着对面光秃秃的山,李云溪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
她想,若有一天她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能会比他们更疯狂。
但村民也没错!他们也不该死!
所以,这是谁的错?
听到身后的沙沙声,她回头。
“任管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哦----”
良久,任管家才说:“云溪,你别怪他,他这人命不好。”
李云溪幽幽道:“我不是牵连者,任叔,你也不是他,无需替他说什么,这会...呃,估计他们都团聚了吧,是非对错由他们自己去定义。”
任管家听了,心中一凛,“你说得对!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这山太空了,空荡荡的,山下那么多人,用来堆肥应该不错,我想种些毛栗和山药蛋,山脚下挖个河沟...呃...种上毛芋,将这几座山,全种上。”
听到这话,任管家抬腿走了一圈,回到她身边,笑道:“嗯,这法子不错,我回城让傅先生育苗,正巧这会毛栗熟了,咱多种些毛栗,等来年冬天,满山的毛栗球,也能饱腹,再也不会有人饿肚子。”
“嗯,桃树、橘子也要种些,我想在山顶种上桃树,到了春天,粉粉的一定很好看....”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云溪骑着大宛马四处搜寻难民,顺带寻些树苗带到山里种上,完全忘了她让凌七去取的东西,直到凌七待不住,跟着傅先生来到绣山镇。
“师父,你怎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