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又耐着性子问:“人跑了多少?”
沈副官破罐子破摔了,“不知,晚上太黑,没瞧清。”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之时,云暮命人将三人的甲胄除下,手中的马鞭也随之落下,“本将军有没有说过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谁准你轻举妄动?”
她忽然后悔没让暗一跟过来了。
沈副官不占理,只能硬生生受下。云暮的力度不小,马鞭划过空中的破空声让人心惊,不过几鞭就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其余两个副官虽然是被沈副官撺掇,可做了就是做了,也该一道受罚。
云暮坐在马上,视线自是高于他们,从她的角度,隐隐能看见躺在低处的受伤的士兵。
“你们想死尽管进去,如今那些人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你们却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想好要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了吗?”
不过一人才打了三鞭,就有人挺身站了出来,“云将军,小人斗胆说上几句。沈副官几人有错,您就没错吗?您若是早早告知其中的利害,副官他们何至于此?”
云暮本就是为了给梁参几人出气,没有想把人置死的想法,闻言顺势收了手机,只是这话多少有些可笑。
她看向说话的小兵,没有品阶的蓝衣下是一抹深红色,头上还顶着帽,这是禁卫军的装扮。
“好胆色,你叫什么?”
小兵也梗着脖子道:“小人姓杨,名忠。”
云暮转动着手腕,温声道:“杨忠?好名字,本将军好奇你忠的是何人?”
杨忠想也不想,直接答道:“属下是沈副官麾下的人,忠的自然是沈副官。”他又指着后面的人说道:“不止是属下,弟兄们心里想的和属下都是一样的。”
云暮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急着替你主子辩解。”
金吾卫和禁卫军水火不容,但云暮只忠于皇上一人,梁文帝对他又格外偏爱,禁卫军轻易不会招惹他们。
金吾卫不过几千余人,每办大案人手不够时,梁文帝派禁卫军一同协助办案,一来二去的,随云暮办过事的禁卫军也摸清了云暮的性子,当下直接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将军,属下忠的是皇上。”
杨忠那个蠢脑袋没想明白,还当他们在巴结云暮,怒斥他们忘恩负义。
沈副官听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选杨忠作为他的亲兵,看中的就是对方无脑,拿对方当出头鸟,替他道出那些不能说之话,做一些不能做之事。
杨忠犯了错,沈副官不过是轻飘飘地揭过,也就把人纵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再者他才进禁卫军没几个月,只听说过云暮的恶名,不曾领教过他的手段。见顶头上司不仅被剥了盔甲,还被一个阉人鞭打,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直接站了出来。
受鞭刑时还站着的沈副官冷不丁跪下,“云将军,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说错了话,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杨忠依旧没有醒悟,他绕过云暮就想把人扶起,“副官,给一个阉人下跪……”
这一次,他没能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