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暮想的一样,起初沙岭村的人对于私造兵器一事并不情愿,有些人为财帛迷了眼,有些却忧来日被人察觉,恐会株连九族,便想举家搬迁。
只是已经知晓了秘密的他们如何走得出这小村落?
才踏出村口几步,流箭从两旁飞来,将人钉成了筛子。
走不出去,报不了官,这事进入了死胡同,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听命于太子。
打铁所需之物皆由太子的人送来,所造兵器的去向也只有村长得知。有人打着外出采买的借口出去报官,那些人表面一口应下,第二日就出现在了炉房,劝他们谨言慎行,莫要再惹祸端。
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监视之下,他们也越发绝望,不敢再有动作。直至听说东宫搜出兵器一事,沙岭村之人整日提心吊胆。
幸而沙岭村因造兵器而不再对外出售铁器,名气渐低,有惊无险地过了几日,他们才又回到炉房继续为太子造兵器。
云暮问道:“你当真不知兵器被运往何处?”
高志明为自己喊冤:“大人,小人日日都被困在炉房里,当真不知。”
云暮头一偏,就有人把他带了下去,临走前,高志明还回头对云暮道:“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啊!”
直至四周无人,沈聿明看向云暮:“你以为如何?”
云暮疲惫地揉了揉眼:“今夜若不前往墉关,只怕太子会将私兵转移。”
她没说的是,金吾卫现下能调动的人手也只有在场的这些,再连夜大动干戈地调人,太子定会有所察觉,继而断尾求生。
她利用猜忌,把梁文帝和太子两父子走到如今这一步,不把梁今越从太子之位拉下来,她不甘心!
沈聿明拉过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莫急,我现在去调城北禁卫军。”
城北禁卫军里有镇北侯的人,只要他想,那些人就会转而投入他的麾下。只是他觉得镇北侯一事尚未查清,着实不好去寻他们帮忙,一直没有应允。
现下一同杀到墉关,将太子的私兵一举拿下,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云暮却以为不妥,“那些人伪装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给镇北侯一个清白,若是因为我们而暴露,平白无故让你担了罪名。”
沈聿明笑道:“怎会,我与他们是盟友,他们没点本事也活不到如今了。”
他挠了挠云暮的掌心,认真道:“信我一次,这次定让他插翅难逃。”
云暮依旧是不放心,她叫过徐文:“你随殿下前去,不管发生什么,务必要护住他。”
厚重的云层遮住明月,沈聿明策马奔进夜色,黑色背影融进黑暗。
云暮在廊下来回踱步,才坐上椅子没一会儿又站起,频频望向沈聿明离开的方向。
暗一拧眉看她:“你该担心的不时他的安危,而是他能不能把兵调过来。”
他顿了顿,讥诮道:“掌权这么久,若是连个兵都调不过来,他干脆回涿州再当他的山大王罢了。”
云暮隐忍道:“暗一大人嘴皮子这般利索,当个暗卫真是屈才了。这般能说会道,想来手上也有不少手段,不如您去调些人马过来如何?”
暗一又沉默了,他身边之人都是暗卫,且都直接听命于皇上,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暗卫并无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