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鹤桉的声音时,云暮有些意外。只要云暮在布政坊,郑鹤桉基本不会来此地寻她,所以先前听到冯章说郑鹤桉总趁她告假进她书房时,她才会发现对方和裴然私下有联系。
“进来吧。”
郑鹤桉将怀里的东西放在她的书案上,“这些都是要您批红盖印的。”
云暮嗯了一声,“放这儿吧。”
桌上的东西垒得快要比坐着的云暮高了,郑鹤桉装似不满:“将军身子才刚好,一个两个的还这般劳累将军,真是好没眼色。”
云暮看了一眼他送来的东西,在心里把他和他嘴里那些没眼色的人连上了线。
她大义凛然道:“都是为了皇上效力。皇上日理万机,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也该尽心尽力才是。”
郑鹤桉很是不齿他媚上的手段,心下冷笑,面上却流出几分愧疚:“将军教育得是,是属下忧心将军,这才说错了话。”
云暮被他的话激出恶寒。
“你们干嘛呢?让本世子也听听。”俞白大喇喇地走进书房,身体一歪就坐在了榻上。
云暮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感激俞白的“不识好歹”,她淡笑接话:“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俞白撇了撇嘴,“你们说的都是机密,本世子还听不得了。”
他这一胡搅蛮缠,郑鹤桉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他拱手向二人行了个礼,“属下先退下了。”
人一走,云暮的肩膀上就多了一只手,“怎么样,本世子演得还不错吧?”
云暮反手提着袖子将他的手甩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俞白不死心又把手横了上去,“这有什么,你出去看看,大家跟好兄弟是不是都这么说话。”
云暮再次捏起他的衣袖,微笑道:“世子,你说你好男风的事被侯爷知晓了会如何?”
她啧了两声,又摇摇头:“这布政坊里啊,个个都是身高八尺的壮汉,侯爷知道后应该不会再放你出府了,还会快马加鞭给你找个姑娘成亲生子。”
俞白和云暮相处久了,每次见了他,心里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眼下被他无意戳穿,有过一瞬的惊慌,还当对方知晓了心意。
在看到云暮眼底的戏谑时,他才发现对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又恼对方是个木头。
“你敢传本世子的谣言,本世子就不会对你使同样的招?你也别想逃!”
云暮提醒道:“在下恶名在外,谁敢乱说,怕不是活腻了。”
据她所知,上次撞破画像后,那些人都把她的画像烧了个干净。画像都不敢传,还敢传谣言?
但就算敢,她也不惧,毕竟有人应该不会希望听到她和别人心意相通的谣言,定会摆平此事。
云暮捏了捏布袋里的银票,心想,六十万两银票换对方做两件事,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