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觉得有趣吗?没想到风卿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如果一旦本王挥手压兵,那些难民可都是牺牲品。”宫睨城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把难民全都集中在边境线上,若是战火蔓延,那些难民岂不是活生生的盾牌?结局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宫睨城做梦也没想到会是风卿崖做出来的,而且还往其他几个城池推了出去,若不是早有默契,恐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赑屃城,果然是被拿来祭旗了,就不知道祭的是谁家罢了,宫睨城眼神微眯的若有所思,让左太傅望着他抿了抿嘴,然后拱手谏言。
“这恐怕就是风卿崖的目的,一旦主上压兵,那些难民若是出了事,主上
一世英名怕会被残暴不仁取代,即便最终君临天下,恐怕也没什么好名声,到时候四处抵抗,想要压制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这是一个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让他们不好受的计划,而且眼看着还挺成功。
“事情本来就是双刃剑,太傅只想着对本王不利的地方,可有想过,把难民当成挡箭牌的其他城池,在世人眼中又是何模样?”人心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才有趣啊!宫睨城表情玩味的望了一眼左太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椅子扶手上。
“主上的意思是?”左太傅眉一挑的望着宫睨城。
“把消息散出去,然后静观其变。”宫睨城如是说着,左太傅低头应了一声是,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又听得宫睨城把他叫住。
“对了,蒲牢城和椒图城怎么样了?”
“狻猊城怕不是椒图对手。”说到这里,左太傅不由得眉头紧皱,脸色也不由得沉凝三分,却听得宫睨城轻笑。
“那蒲牢呢?步清廷还是不改初衷吗?”眉一挑,宫睨城望着左太傅,看对方嘴角微扬,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
“嬗变的人,也是有趣的很啊!”宫睨城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而左太傅只是拱手行了个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人心嬗变,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主上!”狴犴城的王城里,流敖拿着书信冲进门,顾不得礼数的跑到寒曦邪面前,把手里收到的书信递了出去。
默默的接过书信看了一眼,寒曦邪眉头皱了皱,然后一言不发的把书信丢到旁边火盆子里,待灰烬坠跌,他才收回视线的望想门外。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入冬,此刻的天寒,却始终比不上心里的冰凉。
“主上,蒲牢城对鸱吻城投诚,这……!”相比较寒曦邪的不动如山,流敖
的脸上不觉有些慌张。
“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寒曦邪无动于衷的应着,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收到的消息。
“可是……!”流敖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寒曦邪摇了摇头。
“风卿崖那边怎么样了?”寒曦邪问。
“都已经安排好了。”说到这个,流敖不由得安心的呼出一口气,而寒曦邪抿着嘴并没回应,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奏折。
“主上?”流敖喃喃的喊了一声。
“去把卢公公找来。”寒曦邪低声吩咐。
“耶?”流敖奇怪的望着寒曦邪,在对方抬头皱眉的时候急忙应了一声是,于是转身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流敖眼中疑惑的皱眉,想不清这个时候交卢公公是怎么回事,而等卢公公从御书房离开的时候,御医院的白一简也接到了召见的命令。
那年入冬,因为蒲牢城的投诚,导致饕餮城陷入慌乱,睚眦城也因为这个消息而风声鹤唳,至于狴犴城,也因为寒曦邪的身体抱恙而取消了早朝。
至于椒图城,和狻猊城的征战终于有了结果,在被逼到王城外三十里地的凤头山,两军对垒的厮杀成一片,喧嚣而混乱。
与之相比,双方领军的大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交手对垒,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出手,仿佛身边的厮杀不存在一般,眼中只有彼此,那相爱相杀的样子,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只剩神魂纠葛。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默契,在一道寒光闪过眼帘的时候,他们双双出手了。
冷忌盯着段离,招招要命的毫不留情,段离也沉着应对的挥剑抵挡,内力碰撞的伴着刀剑铿锵,各自后退三步的望向对方。
下一刻,又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直到身后传来鸣金收兵的信号,彼此才各自对视一眼,然后不甘心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