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副将看到段离回营,不由得上前喊了一声。
“嗯!”段离面无表情的应着,然后把脱下的盔甲丢给副将,自己信步走进帐篷,却因为帐篷里的人而惊讶的愣在原地。
“呃!将军……”副将一脸菜色,抱着盔甲喃喃的喊了一声,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及时说出帐篷里有人的话。
“主上万福!”段离低头拱手跪在地上行礼,副将也急忙跪到地上。
“段将军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做着男装打扮的君临晚,看到段离之后笑了笑,然后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不知主上来访,还请主上恕不能远迎之罪。”段离起身拱手,字字铿锵的看得君临晚扬起嘴角,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对方手背。
“是我来的太过唐突了,将军何罪之有?”君临晚说着望了一眼跟在段离身后的副将,跟着又说了一句。
“将军刚从战场回来,还是先洗漱休息一下的好,有什么晚点再说吧!”君临晚说着松开手,然后越过段离走了出去。
“将军……?”看到君临晚走远,副将这才抬头喊了一声,却看到段离眉头紧皱的抿着嘴,许久才问了句。
“主上自己来的?”段离回头望着身边副将。
“是啊!突然就来了,要不是有令牌,说不定就……!”军营重地,不管是什么人,这样突然出现都不可能安然无恙。
“知道了,去打水。”段离皱着眉头应了声,然后站在帐子里开始脱衣服。
“是。”副将领命退了出去,而脱了衣服的段离站在原地,对于身上细碎的伤口熟视无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君临晚会出现在这里?身边谁没带又是怎么回事?这里可是狻猊城地界,他们可是挥军杀到了狻猊城的王城根下,怕是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主上这样贸然前来,难道就没人拦一下?
那些人都在做什么啊?段离想
着本应该陪着君临晚留在椒图王城的几个人,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
而等到段离收拾干净出现在议政的帐篷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刚走进帐子,段离就看到了立在沙盘前的君临晚,望着沙盘上的行军布阵看的仔细,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抬头望了一眼。
“主上!”段离望着君临晚拱手行礼,随后看到君临晚随意的笑了笑,然后招手让他走近,指着沙盘上的布阵问了句。
“还有多久才能打下狻猊城的王城?”
“快则七天,蛮则十日。”听到问话的段离眉一挑,不知道君临晚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如果是好奇这些事情的话,在椒图也能及时收到消息,何苦走这一趟?
“还要这么久吗?”君临晚自言自语一样的望着沙盘,并未留意段离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跟着又说了句。
“三天,三天能拿下吗?”君临晚抬头望着段离,目光灼人的看得段离一愣。
“主上的意思是?”要他不折手断的三天之内攻下狻猊城王城吗?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牺牲肯定不小,段离以为照着眼前主上的性子,应该会想要用更保险的办法才对。
“没时间了。”君临晚低声的呢喃着,手指站在沙盘边缘用力的抓了一下。
“因为蒲牢城的关系吗?”虽然是在战场上,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段离如是回应。
“那人,还是心太软了些。”说起蒲牢城,君临晚脸上的神情便不由得一黯。
回想步清廷当初为了得到王位,不惜手刃自己兄弟的事情,君临晚以为那人是狠绝的,也早就有了觉悟,可是,当那万千人命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却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没有人能说他做错,却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段离没有说话,步清廷会投诚鸱吻城并不是无迹可寻,面对鸱吻城那样的对手,步清廷没有
相当的觉悟是没有胜算的,更何况,他本就没有胜算。
“如果他能够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君临晚抬头望着段离,目光悠远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让段离有一刻恍惚,随后低头望着自己脚尖。
所谓的坚持,就是明知道没有胜算,却坚持等待奇迹降临,而那个奇迹,就掌握在他们这些人手里,如果按部就班,把牺牲降到最低,拿下狻猊城需要的不过是时间,可是现在,因为蒲牢城的倒戈,他们失去了时间这一优势。
“不过,也不能怪他。”君临晚说着笑了笑,让段离望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的低下了头。
“段大叔,拿下狻猊城吧!”君临晚望着段离,语气波澜不惊的好像是在闲话家常,只是那双眼睛晶莹的闪着光,抓在沙盘旁边的手,越来越用力的差点抠出血来。
不管面上如何的冷静,内心的波涛汹涌却只有自己知道,这是怎样的一道命令,也只有眼前的彼此能够体会,这就是君临晚为什么会亲自走一趟的原因,这句话,一纸军令无法承受,所以,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