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看着一旁守着的钟安哲。
“我感觉好多了,我能起来了吗?”
“你不要命了吗?”钟安哲声音冷冷的,比他身上的气息还要冷上几分。
江火像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得坐了起来,钟安哲上前扶住她:“你不能起来。”声音中带着命令和责备,但不难听出他的激动。
“带我去皇宫见太后。”
钟安哲一愣,放开了她:“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你去。”
江火虽然坐着,但身体依旧摇摇欲坠。
“太后不是太后,我不会容忍她继续为自己的利益要伤害我的儿子。”
“她不会伤害你的儿子。”
“你知道什么!咳咳咳……”江火捂住心口,又咳了起来。钟安哲心疼的扶住她,手运内力在她后背为她抚平紊乱的气息。
“如果我终究逃不过一死,我要为我放心不下的人做最后的事情,排除内忧外患。”
说完江火只觉的脑袋一胀,便失去知觉了。
钟安哲轻轻的将她放下,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是在最后,她也是在为别人着想。
明明那么聪明,又那么的傻。
这样的人,如何让人不怜爱呢?
起身,眼睛好似透过时间看着过去。这一切,是该了断了。
钟安哲飞身来到皇宫,太后的宫殿,绕过侍卫,又躲过了暗卫,一路无阻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却未看见虞竹的身影。
钟安哲四处走了一遍,来到梳妆台前。只忘了一眼,伸手去触碰镶嵌在镜框上的绿宝石,一扭。身边平坦的墙壁上便裂开了一条痕,又在慢慢的打开一处暗道的门。
想也没想便踏了进去,越走越深,能感觉走得越远,里面的温度越冷。只是个普通的暗道,没有机关陷阱,只有冰冷。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
虞竹睁开了眼。身体冰冷的已经没有僵,只能努力的转过头,看着来人,俊逸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洒脱,即便戴着面具。
也依旧能从透出面具看到自己熟记的那张脸。
啊,她为何要守着另外一个已经没有活力的人呢,明明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啊!
“安哲……”虞竹轻轻的唤了声。
钟安哲不为所动,看着虞竹身边的那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
不知哪来的力量让虞竹坐了起来,看着钟安哲,上前便一把将他抱住。
“安哲,我要死了。”
听到这话,钟安哲放下了想要推开她的手。
“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了。”声音有些悲凉:“我一天一天的盼着,盼着他能醒来,这样我心里的罪过便会少一点。”
钟安哲的心颤动了一下。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醒来,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甘心。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啊,你能不能原谅我,还有师傅他们,我知道错了……”虞竹抽泣起来。
“虞竹,离开这里吧。”
虞竹一愣,似乎许久没有听到别人叫过自己的名字了。伪装成苍晋太后的这些年,一开始享受这无尽的荣华富贵,甚至想完全取代原来的太后,为了不被发现,把那些怀疑自己的都杀了。
连年幼的小皇帝都不放过,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十分的孤单。带着面具,每天想着计谋,夜晚都睡不安宁。每个月毒气发作,虽然有皇宫的寒玉冰床可缓解,但年复一年,终究是逃不过毒入骨髓了。
她疲惫了。
她一开始只是想让安澜苏醒而已,如今在这皇宫中日复一日,都快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原来的模样,和原来的情绪。
直到再次遇见了钟安哲
。
这个她唯一在意过的男子。
是啊,当初还小的她,因为在意钟安哲,所以更加的不敢靠近他,反而跟哥哥自在,走的近一些。钟安哲小时候不爱说话,自己会有意无意的试探他。
但他好像不在意自己一般,自己便故意去找了钟安澜,哥哥相对比弟弟活泼多了,明明长的一样,哥哥也很温柔贴心,但她心里就是喜欢弟弟。
如果说她最后悔的一件事,那便是学蛊术了吧。
只因她听闻有种蛊术,能让对方至死不渝的爱上自己,永远都不会变心。
她把哥哥当成了试验品,却没想到那么致命。
她的心中一直都很愧疚,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救回钟安澜,即使知道希望渺茫。钟安哲答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感觉无比的雀跃。
只是看着钟安哲整日学习用医术救治蛊毒的方法,她的心里就浮起了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