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国领八县:彭城、武原、傅阳、吕、留、梧、甾丘、广戚。
对于整个徐州的郡国而言,彭城国算是其中较小的一个,但与其它州的济南国、齐国之类相比,却还是能排的上号的。
曹操在彭城与陶谦相持,自然不是说占据了整个彭城国,而且指领兵攻克下彭城县。
而陶谦则固守吕县,手下大将曹豹领兵屯兵于武原,与在阴平的陶商麾下遥遥牵制。
曹豹在武原的消息,种平基本上是结合了一路上听闻的只言片语和自己上辈子的那点历史知识猜测出来的:
要说陶谦手下姓曹的大将,似乎也就只有一个曹豹。
种平心里有些准备,真到了彭城脚底下,确认是陶谦与曹豹在与曹操作战,也就不觉得奇怪。
反而是之前驻守阴平的陶商对此一无所知。
他甚至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当即就变了脸色,惊讶中隐隐带着愤怒。
若是他不曾寻眭固,同种平一道儿来彭城,他也许此时仍被蒙在鼓里,等到上了战场,短兵相接之时,才知道跟自己厮杀的是自己的老父……
陶商后怕不已。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对他行如此诛心之举。
种平从陶商眼底闪过的一丝恐惧中,看出了对方所想。
他开始时只将推陶商来徐州之人锁定为与自己关系不睦的官员。
但种平素来是不爱在朝堂中经营的,种辑又是个带刺的性子,故而要在这“关系不睦”中搜寻几人……那可真能算是大海捞针。
种平仔细思量,做到这般程度,应当远不止是与他有隙,说是有仇,恐怕要稳当得多。
这样一缩小范围,也就只剩下董承和张喜二人了。
董承是一直敌视种平,特意落井下石的可能性极大。
而张喜……
种平自从那老头手下活了条命,就明白早晚有一日他是要同张喜在明面上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的。
他其实仍在怀疑,那老头是否就在躲张喜府上,为张喜出谋划策。
否则张喜不至于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任何动作,就仿佛在朝堂中隐身了一样。
董承却仿佛吃了火药似的,整日上蹿下跳,逮着种平可劲儿霍霍。
“仲明若有意,待入了这彭城,平或许能设法换将,调仲明回许都。”
种平的把握并不大,毕竟要真是张喜要陶商入徐州,同陶谦骨肉相残,那其背后的目的定然不止于此,且还会留有别的后手才是。
他现在暂时想不通非选陶商,到底是在图谋什么,但不管张喜目的是什么,陶商应该都是实现其布置的重要一环。
如果能提前将陶商送回去,张喜纵然有百般设计,也只能落空。
种平不否认他在对陶商的歉疚外,还包含了这许多的衡量。
“……回许都吗?”
陶商攥紧缰绳,神色怔忡。
“可我父亲怎么办?还有应儿……”
他的尾音轻飘飘地散在风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种平听出了他的不安与担忧,尤其是在提到幼弟的名字时,那声音中的爱怜之意几乎凝成实质。
“少府之前对我说,不是不听不看,就能逃避得了事情的发生的,不过自欺自人罢了。”
“我虽是个混吃等死的世家子,却也听懂这个道理……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