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长公主一顿不自在,捅了捅他的胳膊,“文澜与煌儿在这里呢。”
当着小辈的面直接和邵彻过于亲昵,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顾文澜何等知情识趣?果断起身告辞,不敢在这里多逗留,临走时顾文澜还开玩笑说:“舅舅舅母可得加把劲,给我添个妹妹。”
“文澜!”
瑞安长公主羞燥的脸颊发红,几欲先走。
顾文澜眨了眨眼,飞快地离开了。樊煌也跟着一块走了。
邵彻反而是笑容满面,“文澜说得对,我们当然得给她添一个妹妹,弟弟不好,我们都有一个了,没必要再添一个。”
对于孩子,邵彻总是有用不尽的温柔耐心,这也是为什么邵家小辈那么喜欢粘着他的缘故。
“哼!”瑞安长公主斜睨着他,“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一个意外,当初是你……”
说到一半,瑞安长公主便说不下去了,只能比划着表现自己的不满。
邵彻见状,哈哈大笑,“长公主,这孩子的事情,又不是靠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哎哟,你还喘上了,真是没脸没皮。”
瑞安长公主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不愿搭理邵彻。
邵彻赶紧过去劝住瑞安长公主,她不理会,邵彻说道:“长公主,这个孩子就是你我之间的见证,因为她,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跟长公主一样重要。”
情意绵绵的话听着令人感动,瑞安长公主依旧板着脸,嘴里嘟囔着:“什么重不重要的?难不成邵家与皇后太子,都不重要吗?”
“他们当然重要,他们是我的亲人。”邵彻义正言辞道,“长公主与孩子不单单是责任,也是我的全部生命。这辈子,我用我的前半生报答了大魏,下半辈子,我想好好陪陪你们。”
用词质朴无华,但胜在真情实感,邵彻此时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真挚感情,眸光温柔。
瑞安长公主听着听着,眼泪滑落脸颊,埋怨他道:“真是的,好端端你说这些,那不是存心让我流泪吗?”
邵彻以前甚少说这些情话,比起说,他更乐意去做,而瑞安长公主也已经不是二八少女了,自然不似小女儿心态那般期待邵彻天天说好听话哄她。
不过,邵彻说这些真挚动听的誓言时,瑞安长公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长公主听听就行,别让自己落泪。”邵彻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脸颊,神色温和。
“先达,我……”瑞安长公主依偎在邵彻怀里,嗓音低沉,“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你我纵是生不同日,死亦当同寝。”
这是非常郑重的承诺了,公主一般来说都是陪葬父亲陵墓的,瑞安长公主此时此刻提起此事,那是间接表达自己想要与邵彻合葬。
也就是说,魂魄相依。
邵彻一听,握紧瑞安长公主的双手,神色一肃,“此生,邵彻若辜负了瑞安长公主,必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哎,别乱诅咒自己。”瑞安长公主用手指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这些话,放在心里就行,无需说出来。”
“嗯。”
邵彻与瑞安长公主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瞬间,房间里流淌着幸福的氛围,快乐极了。
另一头,顾文澜与樊煌返回丞相府后,把瑞安长公主的情况禀告了顾盛淮与邵氏。
邵氏放下了心,倒是顾盛淮若有所思。
顾文澜见状问道:“爹爹可有什么困惑?”
“也没有,”顾盛淮回过神来,“长公主与大将军恩爱情浓,我们别管太多。”
“瞧你说的,”邵氏满是无语,“他是我弟弟,想管也管不了,他是大将军,也是驸马,长公主在那,我又何必越俎代庖?”
自打奉旨尚主后,邵彻脸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多,见到的人都说陛下那是天赐良缘。
顾盛淮摸了摸后脑勺,“瞧我这笨嘴,倒不是说夫人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夫人以后尽量别太约束大将军了。大将军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夫人是他姐姐不假,但总不能……”
“行行行,我多管闲事,我就是白费功夫,满意了吧?”邵氏果断打断他的话,撇了撇嘴。
顾盛淮发觉自己越说越黑了,只好再解释说:“哎,就是……”
“好了,爹,娘,如今长公主与舅舅夫妻感情好,还有了孩子,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啊。”
顾文澜见情况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对啊,大将军眼下有贤妻孝子,那不是很好吗?”
顾盛淮说道。
邵家的顶梁柱这些年一直忙于国事,终身大事就被落下了,好不容易建安帝赐婚,彼此结成了良缘,那不是好事一桩吗?
邵氏点了点头,“弟弟有好归宿,将来我死了,也可以对爹娘有个交代了。”
邵老夫人直到去世都一直耿耿于怀当年将邵彻送去生父家的错误决定,若是知道那家人如此没良心,打死邵老夫人也不会将孩子送去曾寄家里。
提起这个,顾文澜好奇地问顾盛淮邵氏:“爹,娘,舅舅的父亲,也就是曾寄现如今怎么样了?”
基于邵家的特殊地位,那些达官贵人自然长了心眼,不会在邵家人面前提起敏感话题。
比如说,邵彻与陈绍之的生父。
邵彻的生父曾寄就是一个低级官吏,何德何能高攀上皇亲国戚?
同理,陈绍之的生父亦是如此。陈绍之的母亲另嫁他人,有了新的生活,也就没必要提起不喜欢的人了。
一说到曾寄,邵氏满是厌恶,“别提他了,当年你舅舅送去他家时,看着好好的,结果回来时,整个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说话也是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最怕别人碰他,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少鞭打的痕迹。”
“这……太过分了!”
纵然知道曾寄为父不慈,可顾文澜万万没想到,他对邵彻竟是如此漠视与欺辱。
明明他们是亲父子,怎么会这样呢?
邵氏继续说道:“更过分的是,你舅舅当年那身衣服还是偷他们出来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