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微微一怔,后哈哈大笑,“无为而治,好一个无为而治。想来你读书也是颇多心得,不过老子所推崇的无为而治不是大魏如此盛况。”
小孩子大抵就是这样,但凡得到夸奖或一丝不赞同时,总会格外明显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邵仲英“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建安帝焉能不知邵仲英心中想法?于是又称赞邵仲英说:“孺子可教,于同龄人来说也是佼佼者了,先达也是教导有方。”
“臣愧不敢当,仲英顽劣,打碎皇太后留下的墨砚,实乃大不敬,求陛下惩罚微臣教子无方。”
邵彻连忙跪下说道。
邵仲英天资聪颖,兼得一段时间的抚养教育,邵彻与瑞安长公主都很喜欢这个孩子,于情理上来说肯定是不愿意看到邵仲英发生什么的。
建安帝亲自扶他起来,笑了笑,“仲英知礼得体,也是你与妹妹的教导之功,这样吧,朕看这孩子欣喜,要不留在宫里陪陪皇子读书吧。”
这相当于是平步青云了,如果表现不错,建安帝必然对邵仲英大力提拔。
邵彻当即跪谢皇恩。
建安帝又扶了他一把,君臣二人和谐至极,邵仲英很快被建安帝“赦免”,留在宫中念书了。
这样一来,瑞安长公主也可以稍微放心,好好养胎了。
当听到建安帝留下邵仲英于宫中读书时,顾文澜微微惊讶了一下。
建安帝何尝对哪位大臣的孩子有过如此厚遇?前世也是陈绍之英年早逝,贾惠陈迎母子孤苦伶仃,建安帝怜悯之下才让陈迎进宫伴驾。
一般来说,皇帝也不可能留下大臣子女的,毕竟这里面可以牵扯出比较多的问题。
今生换成邵彻义子邵仲英,顾文澜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荒谬感。
“哎,陛下隆恩,仲英这孩子有皇后太子看着,不会出事的。”
瑞安长公主眯了眯眼,享受着奴仆的按摩,顾文澜在旁见状逗趣说:“仲英有才,又成熟稳重,估计陛下鲁迅他,是看重其才华。”
“成熟?”一说起这个,瑞安长公主就一个头两个大,“仲英好端端的,为什么打碎了母后留下来的墨砚?”
顾文澜也有此疑惑,建安帝很看中这方墨砚,平常都束之高阁,有宫人看着,邵仲英一个五岁孩子,再怎么机灵好动,不可能碰到墨砚。
除非……
顾文澜转了转眼珠,眸光一闪,面上微笑说,“可能是意外吧。仲英初次进宫,难免心中紧张,于是不小心碰到了墨砚。”
“哎,可能吧。这孩子做事也不知小心点。”
瑞安长公主何尝不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邵彻还未回来,瑞安长公主也不方便对顾文澜这个小姑娘说这种事,只好搁置一旁,不做他想。
瑞安长公主品着新鲜上供的水果,嘴上赞叹:“这水果就是新鲜,很甜。”
顾文澜笑道:“俗话说酸儿辣女,舅母这一胎可能会是一个儿子。”
“切!我不要儿子,我要小棉袄。”瑞安长公主一听到自己可能会生儿子,开始一脸嫌弃。
瑞安长公主与邵彻已有义子,看这情况也不需要另一个公子来继承爵位,省得发生冲突,可女儿就不同了,瑞安长公主与邵彻之女,必然是平城中最耀眼的存在。
有位千金,可以带她化妆打扮,给尽天下最好的东西,并且还能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最漂亮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顾文澜笑容嫣然,“舅母生了千金,舅舅肯定宠上了天。”
可不是吗?邵家这一辈孩子比较少,邵大老爷至今未成亲,无子女,邵家三姊妹里也是男孩比较多,女儿只有顾文澜一个,庆佑长公主等三人那是皇族中人,不能等同计算。
如此一来,邵彻与瑞安长公主的女儿,绝对是邵家的掌中宝,平城的明珠。
一直默不出声的樊煌忽然开口:“长公主福秀绝伦,小小姐将来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哈哈哈……”瑞安长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笑了笑,“文澜,阿煌,你们的舅舅这些天一直在想孩子的姓名。”
“哦?这么早吗?”
顾文澜吃了一惊。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几个月呢,邵彻也忒心急了。
“对啊!孩子出生还有几个月呢,他急什么呢?”瑞安长公主说起此事,面上看上去是嫌弃埋汰的,可字里行间的幸福满足亦是轻松辨出,顾文澜心中啧啧称奇,果然夫妻恩爱就是不一样,甜蜜幸福是掩盖不了的。
“孩子的姓名,他想从仲字辈,取我和他名讳中的一部分,决定叫仲徽。”
瑞安长公主微微一笑。
顾文澜一听,已经不知说何是好了。
瑞安长公主名字有个玫,与邵彻名字一组合,徽之一字也就诞生了。
徽,美也,徽以锺山之玉,是一个很美好的名字。
想来邵彻对这个孩子有着极高的喜爱与期待,顾文澜心中想道。
“是个好名字,妹妹有福气。”顾文澜粲然一笑。
樊煌亦是一脸笑容,对这个孩子大家都十分期待。
想来这孩子出生后,肯定是爹疼娘宠千娇万宠的小宝贝。
瑞安长公主与顾文澜正欲再说什么,邵彻回来了。
瑞安长公主一见到他,一阵没好气,“怎么?仲英没回来吗?”
邵彻后面没有邵仲英身影,虽然已经知道邵仲英留在宫中的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多多少少还是舍不得与失落的。
因此,见到罪魁祸首邵彻时,一顿没好气,连建安帝那边都不能劝阻下来,要他做什么呢?
邵彻哭笑不得,这段时间由于瑞安长公主身怀六甲的缘故,脾气愈发渐长,他这个当夫君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长公主该哄的就得哄。
于是邵彻声音温柔道:“是先达办事不利,没把仲英带回来,长公主别气坏了自己。”
说完便坐在瑞安长公主身旁,伸出手臂拥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