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人看病跟查案也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店家很可疑,万一我们住的是黑店,小命都保不住,还怎么继续查案子?”李如柏凑近他耳畔小声道:“又不是真让你给她看病,只是套套近乎好跟他们夫妇调换一下客房而已。”
霍读这才勉强答应,和李如柏正要去刘铁柱和阿绣所住的客房,就见雨轻和里长走过来,地庐被派去章家,顺风已经赶往了方之帆家中,雨轻准备亲自去包家调查失窃案,李如柏就让霍读先去给阿绣看病,而他则陪着雨轻去查案。
包家坐落在镇南上柳村,是一座大庄院,庄上佣人就有近百人,包铁心夫妇膝下只有一女,名叫彩蝶,已过及笄之年,包夫人已经给女儿定了亲事。
东院很安静,在精致的寝室内,散发着一股细细的甜香,有位中年妇人正在卧榻养病,只见她肤色白腻,眉目似画,容光照人,岁月似乎格外地宽待这位年近四十的女子,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唯有那两道未干的泪痕,她方才在梦里哭过,醒来后仍是无声的落泪。
在那个梦里,她真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她见到了她最想见的人,可是那个人却在指责她根本不配做一位母亲,她自己过着安逸无忧的生活,却让自己的孩子们孤苦无依,也从未想过找回他们,甚至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此狠心的母亲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有找过他们,可是我们已经断了了十多年音信,又该如何找寻他们,我也想看看他们长大后的样子,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也许他们都认为我死了,其实当年若不是他救了我,我差点就死在路上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没出息的女人,他对我很好,让我舍不得离开,没了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我并不奢望孩子们还会记得我这个娘亲,只盼望有朝一日能与他们相见,可是又害怕他们见到我会感到失望、怨恨,我确实没脸再见他们了,在我心里,他们和彩蝶同样重要,永远都是我疼爱着的孩子。
我没办法把这些旧事告诉铁心和彩蝶,因为我说不出口,等彩蝶出嫁后,我会再努力寻找他们的,求求你原谅我的自私,我想保护我得来不易的幸福,哪怕是让我少活十年我都愿意,同时我也会日夜为孩子们祈祷,祈祷他们平平安安。”
包夫人任由无望的泪水沾湿衣襟,倚在靠枕上,最近总是梦到他和孩子们,每次深夜哭醒,又担心身边的夫君会察觉,她只能披上外衣,走到窗下,对着夜空默默流泪,她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时一个清秀的少女提着裙裾快步走进来,她穿着水红色襦裙,搭着浅杏色半臂,衬得肌肤白嫩如雪,娇声娇气的喊道:“娘亲,我新做了一个荷包,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包夫人赶紧擦了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彩蝶,你这孩子前一阵子也不知是跟谁赌气铰了一个香袋,说什么再也不给他做东西了,现在心情好了,又想着给他做荷包了?”
彩蝶坐到榻边,把荷包递给母亲看,这荷包做的十分精巧,应该是费了许多工夫的。
彩蝶噘嘴道:“娘亲,我可不是做给他的。”
包夫人看她一味的娇憨,也不觉为之失笑:“你和友谅都定了亲,不要总是为了一点小事拌嘴,那孩子老实巴交的,处处让着你,以后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彩蝶直接站起身,脸色不悦道:“章家有什么好的,收藏的古琴还被人盗走了,章友谅更是个没主见的窝囊废,让他去私塾读书也是白花钱,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他家的古琴也只能当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