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元直一直骑马在一旁看着,看到骑兵很快满员之后,闵元直立刻骑马赶到两个新兵百总前,抢着把人给带走了。
笑话了,别看闵元直嘴上说的凶,心里却是清楚,这一次招兵的质量相当之高,这些骑兵新兵都是宝贝,其中有不少身家身世都不比他差,不抢先一步,万一被不要脸的跑来截胡就惨了。
“赶紧走,跟上。”闵元直吆喝道:“跟着吾的马跑,这一点辛苦算个屁,从今晚开始,尔等就等着吃苦吧。”
刚刚还乐不可支的李家兄弟,还有其身边的一众旗军新兵,顿时都是将脸苦了下来。
这什么跟什么?衣袍未换,水都未喝一杯,操练便这般开始了?
看到二百多人跟着闵元直的马屁股跑,一片烟尘起来,闵元启看了也是摇头一笑。
元直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
李国鼎在一旁苦笑道:“我家那两小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一次也算是元直替我教训他们了,练好了有出息了,我还要谢谢元直。”
王三益点头道:“老李你这般说就对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啊。我儿子可惜是个秀才了,不然的话眼前的新兵里头,定然也会有鸣远在。”
王鸣远退后两步,内心狂喊:什么叫可惜是个秀才了?
“此番征兵很顺利。”闵元启对众人笑道:“今日入营数是多少?”
营区里已经有吏员把数字报上来,现在王鸣远也是老老实实的在闵元启这里当书启副官,听到问话,王鸣远无精打采的道:“今日入营数是一千一百六十三人,其中骑兵两总二百四十六人,其余俱是步兵。”
“这几日加起来是多少,连守备警卫兵马呢?”
“这几天共入营两千三百五十一人,地方守备现在是第一,二,三,四,六,七,九各百户各编五十警备士,负责把守塘口,汛口,圩口,还有村落要害的箭楼哨楼,也在各百户间巡逻,凡有奸徒,无赖,游手,或是驱逐,或是捉拿关押,待审问清楚再行处置。”
王鸣远对闵元启设立地方警备部队还是很佩服的,云梯关地方虽然荒僻,人口已经是比国初时增加十倍都不止,怕是增长了几十倍的人口。
这里在后世增加了好几个县的地方,现在连一个县治都是没有,只有一个盐城县加上几个卫所,很多地方处于统治的真空地带,加上这些年国困民穷,地方上的游手无赖也是越来越多,也还好这里有较多卫所,旗军们是又穷又横,又比没有大宗族镇着的民户抱团,这一片地方总体治安还算过的去。
就算这样也有盘踞水关的大股无赖,集镇乡村上也是不少。
加上平时的小偷小摸或抢劫案子,治安压力也是不小。
闵元启在附近所有百户都设了警备司下的警备士,轮流到军营参训,并且根据一些法医学的常识进行初步培训,武官级别的要进行律法和法医加上军事训练等多重培训,对地方治安来说是一个相当有力的补充。
闵元启的初衷是要把河口讯口海边守备好了,再用二线警备人员打掉内部的异已力量,防御为主,其余只是附带的效应,但从已经建立了警备部队的各百户村来看,外来的奸细是没抓住一个,但外乡跑来的游手无赖却是逮了不少,小偷小摸更是逮出一大串。
这一下各村落的治安是一日千里的好转,连带着闵元启的名声又蹭蹭向上了一大截。
“只有几个百户还在死扛。”王鸣远合了本子,面无表情的道:“其余各百户都差不多是一样的情形。”
云梯关所因为李守诚的配合,加上闵家原有的人脉优势,再加上闵元启手中的实力,除了王三益和李国鼎外,其余各百户纷纷输诚。
或是派人到盐池和各工坊打工做活,或是挑最好的汉子进入军营受训,各百户或是原本的千户家族也是把最好的子弟派了过来,加入军营中受训。
这也是这一次骑兵两个百总能把人编满的原因所在,哪怕只是个总旗世家,现在不比普通旗军好过些,到底还是有相当人家有些底蕴在,会射箭的,会骑马的也是不在少数。
那些真正的世家子中,会骑马射箭的就更多了。
这也是大河卫这样的地方才有的优势,换了南京北京或是驻守在繁华都市的卫所子弟,要么和普通人没啥区别,要么就是直接成了纨绔子弟,就算各家真心想配合也是挑不出那么多合格的子弟
大河卫和淮安卫可是正经的运军,得保持一定的组织力,各家还得轮流北上吃苦,想当纨绔最少得亲爹当到指挥同知或指挥使的官职,那才够资格留在淮安府里当二世祖。
运军诸卫,在明亡清兴之后还保持着组织结构,在康乾之后就成立了组织严密,成员几十万人的清帮,更是在清中后期影响到了东南的军政大局,甚至在最辉煌时,连很多政客和军界要员都给清帮大佬投门生帖子,中国自有“侠”以来,帮会组织的辉煌顶点也就是在清帮,也就是闵元启此时身在的大河卫了。
是以在此时此刻,大河卫一个千户所尚能给闵元启提供充足的人才储备,这也是令得闵元启十分感慨大明坐拥的天下卫所之多,帐面上的兵力之多是不用多说了,如果要利用的好,怎么会落到眼前这国破家亡的下场呢?
就是孙传庭练兵,主要也是在关中操练那些卫所子弟,这样临时操练出来的兵马,也照样能和闯军打的有来有回
“两千三百多人”闵元启微笑着道:“连同原本的旗军,现在已经是有两千八百人左右,再招七百人,凑起三千五百人左右,这一次的招兵就可以暂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