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算盘?苏州这里地官绅真是刁滑惯了,他又段来治这些人?”
“他有尚方宝剑嘛。”张云龙嘴一撇,道:“这玩意在咱们眼里算是臭了,可是在官绅和百姓眼里,这玩意作用可就大了。”
他摇了摇,笑道:“咱们大帅也是奇思妙想不断。这东西赐给他大半年了,没啥用处,现在交给这阎应元,倒是物有所值了。”
昱疑道:“就算是此地百姓官绅尚且敬畏,不过咱们镇军向来不鸟士绅,这一次给机会让他们效力,却又是为何?”
张云龙笑道:“这里面几层用意。一,大事当前,能简便些把大事办好,就是大功,就是给大帅省事。象杨老哥在松江那边的做法,事儿是办了,不过大费周章,将来那些的军司想安抚人心,重新让百姓为天雄军治下良民,可就要费老大的事了。这里就不同了,用力逼迫士绅,叫他们效力,这样,又能省事,又能甄别。”
“甄别?”
“是的。”张云龙此倒是满脸地悲天悯人,他缓缓道:“仗还没打,大帅已经在考虑战后的事了。现在危急时候,更有得看看。有哪些人是死硬地,宁死也要帮着人对付咱们。哪些是想缩头过日子,逼他两下,也帮咱们的。哪些又是已经看清了大局,愿意投效地。眼前这机会太过难得,大帅要看看,阎某人揣摩清楚了大帅的用意,正好拿他们来下手。”
陈昱此时也是明白过来,笑道:“这官场里地学问,当真是比战场还要复杂的多。阎大人这一次,怕是要逼迫的不少苏州士绅么改换门庭,要么就身死破家吧。”
张云龙凛然:“事关大局,也说不得了。”
陈昱默然点,向着张云龙拱一拱手,然后在自己的亲兵簇拥之下迤逦而去。
他与张云龙一样,都是身士绅世家,天雄军中十人有九人对士绅之家没有好感,而军中也唯有他两人曾经在暗中上书给曾帅,请求对世家官绅甄别使用。而事到临头时,这样的甄别法儿,倒是教他二人说不出话来。
可想而知,又得是一番腥风血雨,而在此事之后,江南的官绅世家要么投效,而且家产势力和威望被大大削弱,要么就准备着身死破家。
与阎元虽然只是聊了片刻,而大伙都是清楚,这红脸膛的北方大汉心志坚刚,手腕强硬,从对答谈吐中也看得出来非是等闲之辈。大帅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苏州这里来,其用意也深,而手段也果然狠辣。
至于杨英明那里做法虽然不同,不过显然也是大帅首肯。苏州距离接近,还能从容些,松江与浙江水道相通,左营与浙兵随时可能赶到犯境,征收来的大量军粮和其它物资不抓紧运走,难道等着资敌?
为将帅者,为者,有的时候,就得有这种把众生当蝼蚁的狠心。
张云龙想到此处,不觉摇头苦笑。他虽然懂,该铁腕的时候会手软,不过要他做这种事,却还不如回辽西当马贼。
虽然与陈昱说的斩钉截铁,对于曾帅的所所为,他却是当真迷茫起来。
阎应元转身离去,自去办他的大事。这里的各团主将散会回营,也是抓紧手脚,把剩余的杂务处理完结。
第二天尚在子时,各营的伙夫已经起来做饭,四更天不到,各营的将士已经吃饱喝足,战兵们穿着冬装,手中的兵器铠甲一并交给了辅兵,自己则是轻装上路。
待到中午时分,七个团的战兵带辅兵已经走了小五十里地,长久日子的身体锻炼使得战兵们健步如飞,尽管天气寒冷,好在道路也冻的硬实,众人加紧赶路,自然不在话下。
张云龙与陈昱平素交结不多,这一番却是觉得意气相投。
两人出身家境教养都相差不多,交谈时也颇有默契,一来二去,两人便亲近起来。
晌午时分,就算是雪后天寒,热烘烘的太阳晒在人身上,也是颇觉温暖。放眼四周,火红色的战旗迎风招展,一面接着一面,看起来甚是壮观。而远方天地间一片苍茫,到处是残雪未尽,露出了白黑相间的土地。官道两边的白杨秃了枝叶,被风刮的呼啸而响,沿途土地里却是摞荒的多。
江南稻米一年两熟,在别的作物上,却是很少有人种别的作物,就算是这些年外来的越冬的粮食种类很多,各地百姓愿意播种的却是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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