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都起来。”曾志国用着不容质疑的语调断把一群伤残老兵从地上赶起来之后,曾志国方又笑道:“你们的忠义之心,我知道了。不过他奶奶的,上战场又不是过家家,你们这些家伙缺胳膊少腿的,上了战场连本都未必收得回来……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嗯?”
“嘿嘿……”四周的文法吏们一起笑了起来。大帅说话还是这么直截了当,虽然粗俗,而且也没有给这些伤残的老兵们留面子,鞭子一样的话语结结实实的抽打在了众人的脸上,不过,并没有人怨恨,被大帅这么一说,众人心里原本那种惶急与悲愤的情感似乎都宣泄了出来,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焦急与害怕,而是换过了原本的从容不迫。
原本,天雄军的人就该这样,也必须这样!
“都去吧,给老子照样办事。谁偷懒躲滑耍奸玩手腕的,给老子捉住了,一样用鞭子打你们。越是这当口,你们越不能乱。调兵,安抚地方,下发公文,运转各地军司,情司,法司,诸多事情,还有后勤那一块,哪一桩事不要紧?一个个没王蜂似的,谁来理事?”
曾志国似乎并不领情,板着脸继续数落着大伙。这么着一来,各人刚刚的那点激愤之心已经消失不见,一个个脸上讪然。
有人道:“大帅放心,咱这里误不得一丁点的事,这两天,大伙儿哪天不是干到下半夜?这什么时候了,前方将士就要拼命,咱们还偷懒耍滑的,还是人?”
“是啊大帅,放心吧,咱天雄军没有孬种,就算不上阵拼命,在这公厅里坐着,一样踏实办事,绝不会给大帅丢脸。”
“好,让本帅放心,就好生去做事吧,不要在这里挤了,看猴戏?”
曾志国虽然板着脸,不过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骗不过人,数百文法吏与文职军人们一起哄笑起来,然后各人一起向着曾志国抱一下拳,便又鱼贯而入,重新回到公厅里去办自己的公务。
这些人中,虽然有很多是天雄军的军人出身,不过也有相当部份是军镇在镇江开府之后招募的落魄文人,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这些真正的文人出身地吏员与曾志国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不少。
“来人。传我地令。每个大公厅里加两盆炭火。这么冷地天。就这么一小盆火抵个鸟用!”
透过这些文法吏们打开地木门。曾志国清晰地看到容纳着十几二十人地大房间里只有在房屋中间才有一个铜盆。燃烧着几块半红不黑地木炭。南方地冬天在绝对气温上没有北方那么吓人。不过天气湿润。湿冷地冬天比较北方反而更加难熬。三百石和三百石以上地吏员都在一个大房里办公。各人一个木桌。上面放着纸墨笔砚。这么冷地天。众人明显都冻地缩手缩脚。执笔着墨地时候。也格外地费力。
天雄军用度太大太多。从朝廷那边搜刮来地银子已经用地差不多了。每一项用度都得衡量着财力来办。与诸多用钱地要紧地方相比。帅府地办公条件自然就要差上许多。也不好太过靡费了。
不过曾帅有令。自然照办。一时间几十个铜盆生了炭火。热气腾腾地端进了房间。一时间赞颂之声大起。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出来饶舌了。
“很好。咱们也议事去。”
把这里地事情处置完毕。曾志国自己似乎也很满意。不管如何。刚刚地这一出冲淡了他内心地一些不安与惶恐。而且随机处断事情地时候。一种说不出来豪情自信也回到了心胸之中。
他可是自己一手一脚踢腾到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曾某人自己一刀一枪挣回来的,不是祖产,也没有人赏赐!
从大门到二门,到处都是高大轩敝的公厅廊舍,宽敞高大的房舍之间,还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向着内衙前行地途中,到处都是盛开的腊梅,阵阵清香扑鼻而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喝,真冷地天。”观赏着一路盛开的梅花,曾志国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刚刚入城之初,虽然他镇定自若,不过熟知他的人仍然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隐忧,这一点忧思之色藏地很深,不是跟着他很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尽管只是一点点,不过主帅忧虑,下属们可就更加惶恐了。
现在,一股子熟悉地自信气息又重新回到了大帅身上,跟随在曾志国身后的诸多文臣武将地脸上也露出了释然之色。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伙儿
一条船上,掌舵的当然是大帅,如果掌舵地能把握住向,大伙儿再各思其职,只要这样,前头的坎儿再大再深,也绝没有迈不过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