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茶盅往过靠了靠,挨上了碧芜的唇瓣。
碧芜看看她,又看看茶盅,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红,默默的顺意喝了一口。
苏晚卿沉默片刻,淡淡问道:“玉玑是沈氏身边的一等丫鬟,在王府也算有掌事之职,与别个不同,你为何好端端的要去招惹她?”
这事不说还罢,一提此事,碧芜的脸上横生出几分恼意,随即抬了眸子,愤愤不平道:“今日侧妃不在,奴婢本是要去找春儿的,不想一进膳房就遇见了玉玑,她还刻意在奴婢面前讥讽小姐,奴婢就……就忍不住反驳了几句!”
“你呀!”苏晚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碧芜性子冲动是老毛病了,在太尉府便管不住嘴,来了翊王府后,碧芜多少收敛了些,她也就没有太过留心,哪料现下她稍离了一时半刻,碧芜就这样失了分寸。
这么一句,让碧芜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苏晚卿看到她的反应,明白她也是为自己不平,不禁又心软了起来,声音也变的缓和了不少,端着茶盅半劝半哄道:“来,再喝一口。”
碧芜委屈的努了努嘴,依言将茶盅里的水缓缓饮了个干净。。
苏晚卿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水渍,想了想道:“这事原也是我大意疏忽,没有提醒你,只是,往后你切要谨慎着些,咱们如今的地位,与东院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祸从口出,招来祸端可就不值当了。再者说,咱们就是让旁人嘴上占些便宜又怕什么?深宅大院里的生死荣辱,难道单单是靠两张嘴皮?”
这话宛如醍醐灌顶,碧芜一愣,慢慢的,点了点头。
苏晚卿欣慰的握了握她的手,将茶盅放在了桌上,“往后不可再图一时口舌之快,记住了么?”
“记住了。”碧芜连点了几下脑袋,眼眶里的眼泪滴滴答答跟着落了下来。
苏晚卿看的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替主子委屈。”碧芜泪眼朦胧,哽咽着道:“主子原本在咱们太尉府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会来这劳什子地方当什么侧妃,凭白受这些苦。”
“碧芜,这话说不得!”一旁的红芙急忙喝止,低声道:“主子出嫁是圣旨指婚,不可妄加议论。”
碧芜的脸色一变,努着嘴低低“嗯”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她恍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道:“奴婢今日似乎听见了王爷的声音,是不是王爷出面让王妃放的奴婢?”
苏晚卿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红芙回忆着,看向碧芜的神色有些感慨,柔声道:“还好主子还有王爷的宠爱,你才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相信只要王爷肯一直帮着主子,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这话说的不错,在翊王府立足的关键,就在肃元翊身上,苏晚卿沉默着,唇边逸出一个苦笑。
她是看不透肃元翊的,他的心思,实在埋得太深,有时似是对自己百般看重,有时却又会如今日一般,想要对自己冷眼旁观。
这种难以把控的变数,让苏晚卿很是不安,她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将肃元翊这个人把握在手中……渐渐的,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清晰起来。
或许,她应该做一件早该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