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身子不要紧。”红芙抿了抿唇,抬眸对上苏晚卿的视线,那双温柔的水瞳中,闪过一丝愧疚。
沉吟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奴婢恐怕要辜负主子的期望了,先生他,对奴婢全无心意。”
其实红芙何尝不明白苏晚卿的心思,只不过,她受太尉府恩惠多年,陈涧之又是这样的身份,与她有利无弊,她自然愿意为主子做棋。可这棋子能否当得成,实在由不得她。
苏晚卿对红芙一笑,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摇了摇头,“先生方才提及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你做的很好,只是亏得你年岁上还大过我,难道不知日久生情这一说么?”
仅仅一面,便要让陈涧之动心动情,哪有这么容易。
苏晚卿此番安排,权是为了让他们正式打个照面,重中之重还在将来,待日后红芙痊愈,必然要私下里答谢,二人相处的多了,不愁没有机会。
苏晚卿想了想,又将命她助陈涧之为碧芜施针的事说了出来。
红芙明白这是让她拉近二人关系,会意的点了点头。
苏晚卿见她答应的痛快,心里不知是喜是悲,低叹了一声,沉默许久,才扭头看向一侧的碧芜,心疼道:“你瞧她,她今天可真是冻坏了。”
“主子别担心,碧芜定会好起来的。”
“是,会好,但那身子上受的苦楚,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苏晚卿的声音有些低沉,呢喃着唤了一声:“红芙。”
“是。”
“记住,唯有我们主仆有了依靠,才能彻底摆脱这种,无需理由,单凭沈清仪好恶而定的责难。”
“是。”这一声,坚定了许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直到夜里,一直昏睡着的碧芜终于睁开了双眼。
红芙来报时,苏晚卿刚刚躺下,听到这个消息立时起身下榻,穿了衣裳便迫不及待的朝耳房走去。
碧芜白里日受了凉,这会儿有些咳嗽的症状,二人行到门下,就听到帘子那头传来一阵阵的低咳,苏晚卿眉头一蹙,急忙掀帘而入。
碧芜见自家主子到了,挣扎着要起,这一折腾,咳的更重了。
红芙忙疾步到靠北墙边的矮几上倒了盅茶水回来,苏晚卿将碧芜扶起,对着她的背轻轻拍了几下,见她咳嗽声渐小,取过一个垫子垫在她身后,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苏晚卿做完这些,看了一眼红芙手中的茶盅,轻声道:“我来吧。”说着,不顾二人惊讶的神情,径自把茶盅接过,拭了拭温度,端到碧芜嘴边喂她。
碧芜苍白的嘴唇颤了颤,惊慌道:“主子,这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