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府州官衙
府州这地方,和普通的大宋军州相比,那可有着很大的区别。
它表面上虽说也是采用知州制,可实际上却玩了个世袭罔替的“特殊游戏”。
府州这地儿,虽说在名义上得听朝廷调遣,可那知州的位置,就像被折家“焊死”了一般,始终姓折。
话说自宋朝开国那会儿,折德扆审时度势,率部奉土归附大宋,宋太祖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就准许折家世代执掌府州。
这一晃眼,已然历经三代家主,掐指一算,竟有六十年之久。
不过这折氏一族确实是一方豪杰,麾下兵强马壮,在边境颇具威名。归附大宋后,便成了大宋西北边境上的坚固屏障。
如今执掌府州的,正是折家的第三代家主折惟忠。
此刻,在府州知州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折惟忠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郁,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子侄,率先打破沉默:“今元昊犯境,气势汹汹攻打庆州,你们都说说,咱们该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其二子折继闵赶忙起身,拱手说道:“父亲,按照朝廷制度,各地兵马没有朝廷诏令,不得擅自调动。如今朝廷已然收到军情,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派人前来调兵救援。咱们还是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折继闵说完,厅中众人神色各异,不过却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朝廷对地方的管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地处边镇的军州,那管制更是严上加严。
兵马的调动,要是没有朝廷的明确命令,那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虽说折家在府州世袭罔替,听起来风光无限,但也正因为如此,折家子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朝廷对他们其实一直存有防范之心。
要是今天没有诏令就擅自调动兵马,那可不是小事,说不定日后朝廷就会给折家扣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到时候,折家数代人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
就在这时,折惟忠的第三子折继祖缓缓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父亲,虽说咱们府州的兵马确实不能擅自离开属地,但咱们却得早做准备,枕戈待旦。
您想啊,若是一旦庆州那边局势有变,元昊长驱直入,直逼长安,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咱们先做好准备,等朝廷使者一到,咱们便能立刻出击,断其后路,打他个措手不及。”
折惟忠听了这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无奈,感慨自太宗皇帝以来,这为将者不能根据战场形势临机应变,实在是憋屈得很。
想他们折家世代镇守府州,一心为大宋抵御外敌,可这制度的枷锁却捆得他们手脚都施展不开。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府外的守卫突然脚步匆匆地跑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皇城司的侍卫,口称奉了上峰之命,有要事传与知州大人。”
这大庭之中的诸人听闻此言,不禁面面相觑。
要知道,按照常理,庆州的军报就算传到汴京,现在也不过四五日,可如今汴京的使者竟这么快就到了府州。
往常从汴京到关中之地,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二十余日啊。这时间如此蹊跷,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