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糊着黏糊糊的面粉,包到一半眼泪砸在案板上。
樊璃丢掉饺子:“不包了!我才多大,要受这种苦!”
亲兵愣愣的看着他:“我们没照顾好小公子么?”
“不提啦!谢遇现在在哪?”
“在邺城。”
邺城?
那和楚京隔了十万八千里啊!
樊璃扭头就走。
亲兵连忙擦擦手,跟上他问道:“公子要去何处?”
樊璃红着眼眶:“去书房写信!”
他写完一封,要交付出去时,又一把丢在火盆里,不得劲的拍拍屁股,跑去南康侯府,找樊悦、雪意去了。
南康侯府气氛低迷,樊静伦一个人坐在东院里摔了满地东西。
不久前边关来信,叫陆言跟着大军上前线。
樊休听到消息时眼睛都笑没了,大张旗鼓的把陆言送走。
陆言走后,樊静伦脾气越发见长,这除夕夜就没人敢去东院找他,送去的晚膳他也不吃。
王氏见儿子动气,又找不到他动气的源头,只好怪在丈夫头上,把樊休臭骂一顿。
樊休敢怒不敢言,只得亲自提着食盒去东院,语重心长的跟儿子聊起陆言。
东院、主院的火,都没烧到樊悦这边。
她招呼着樊璃、雪意,以及过来串门的英王世子,四个少年吃了饭就拽着大黄的四只脚,把它摁在雪地里,纸片在它脖子划了几下。
“杀年猪啦!明年你再挠我,我捶你!”
大黄表情不屑,随这群小屁孩玩去。
他们七手八脚的提着大黄的四脚跑出府去,出府时顺了一袋鞭炮,在外面炸雪玩。
“嘭——!”
鞭炮炸开,带着硝石味的雪粉铺天盖地向大家掀来。
谢易谢莎也跟来了,带来一帮谢家小辈们加入放鞭炮的队伍。
大黄臭着脸蹲在路边,看少年们疯玩。
它拨了拨雪,搓了个雪团突然丢向围观的小猫,小猫奓着毛扔雪团给它打回来。
没多久更多的猫加入混战,在街头巷尾把雪球扔得齁响。
“啊呀!大黄丢雪球打人了!”樊璃惊呼一声,连忙在地上团起雪球扔向大黄:“臭猫!我刚才抱你,你拿雪球砸我,绝交了!站住,别跑——!”
戴着斗笠的青年坐在远处屋顶,看那活泼的少年呼喊着、带着一帮人和猫猫们打雪仗。
青年勾着唇角:“他这性子和丞相天差地别,倒和娘娘有些像。”
玄鹊站在青年肩膀,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比划:我也想跟他玩雪。
青年摸摸鸟头:“去吧,把雪球丢在那大黄猫头上,它刚才把樊璃打了。”
玄鹊飞起来,突然把一个雪球扔到青年脸上。
它扑棱翅膀嘲笑他,哒叫一声,一溜烟找樊璃去了。
长街短巷里的追逐笑闹,慢慢在夜色深处销声匿迹。
樊璃被亲兵护着,回到那温暖的寝房。
樊璃在谢遇的床上躺下去,捏着谢遇给他的玉佩轻轻一吻。
他又一个人睡去,梦中被热醒了,刚要踹被子,有人压住他的腿。
“天冷,踹被子要着凉。”
樊璃一瞬间清醒了,翻身去摸对方的脸,声线哆嗦的不成样子:“谢遇?”
谢遇紧紧搂着他。
熟悉的冷梅香刻入樊璃骨髓。
谢遇低头含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