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费心了。”薛沉鱼客气道,但也只是嗅了一口,并没有喝的打算。
“薛大姑娘不试试看?这是以新竹为器皿烧制的,也许跟你知道的醒酒汤味道不同呢。”
司徒祯脸上没有明显的失落,但从他迫切的语气里,倒是能听出几分他想让薛沉鱼尝尝的心情。
薛沉鱼一顿,“这醒酒汤,是世子做的?”
司徒祯抿了一下嘴,嘴角都要压不住了,却还要嘴硬地说道,“……也不是特意做的,就是有人说了这个法子,觉得新鲜,便动手试试看了。”
“不想倒是巧,今晚薛侯回府,你正好也饮了酒,所以送来给你尝尝。”
明明说的很随意,但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薛沉鱼,就差赶紧把醒酒汤递她嘴边了。
薛沉鱼哪里还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捏了捏鼻梁,接过那个竹子做的杯子,一饮而尽。
入口果然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淡淡的甜甜的,连酸味也很淡。
不似寻常加了很重的醋,吃起来很酸。
“是放了什么特别的食材么?”薛沉鱼问,把杯子摆到桌上。
司徒祯见状又给她倒了一杯。
“你吃到的酸不是寻常的醋,是一种酸浆果,醒酒汤计较出锅之际,将汁液挤进去,借用汤水的热汽将酸汁化开,酸味有了,也不至于醋味过重。”
“我尝过了,还算可口。你觉得呢?”
他坐在小桌子的另一边,歪着脑袋,就差把求表扬写在脸上了。
薛沉鱼不禁有些迷糊,是她吃多了酒出现幻觉,还是诚王世子真的像个孩子是的,求她表扬。
也是吃了酒,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钝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两者都有。
“世子真是奇思妙想,你是如何想到用这酸浆果的?”
“这酸浆果还是偶然所得。……”司徒祯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跟薛沉鱼说了起来。
从自己误食酸浆果,再到多次尝试用酸浆果代替醋做调料,再到用以做这醒酒汤,他走了不少的弯路。
描述之中,还捎带手的描述了很多他们困在山沟底下的情形,如何寻找食物,又是如何找到的酒。
袍泽兄弟,生死与共。
同生死共患难的那种情谊是别的什么都换不来的。
薛沉鱼深有同感,就如同前世玉竹替他挡那一刀,即便重生而来,她也一直记着,在她心里,玉竹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的。
不过,依照他自己说的,在山谷下的那些时日,他倒是有时间,可以走那些弯路。
薛沉鱼托着腮帮子听他说,因为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突然觉得,他是越看越可爱。
灯火映衬中,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精致地像是画中走出的人似的。
从前只知道,但模样生的俊美,但这一趟的北境之行,他人黑了,也瘦了,轮廓也越发成熟了,总觉得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比以前,更英俊,更有男子汉气概了。
“世子,你不提亲么?”
司徒祯怔住,激动得浑身都僵住了。
薛沉鱼眨巴眨巴眼睛:“嗯?不是世子说的,安全护我爹回来,便要来提亲的么?怎么,反悔了呀?”
“我,不,我没有。我只是……”
向来能言善辩的诚王世子,突然词穷地结巴起来。
他“腾”地一下耸起来,手足无措地踱步,但等他想好了措辞回头,才发觉薛沉鱼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颜安稳,嘴角犹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