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显得格外阴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族长和老夫人缓步走入祠堂,分别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凝重,目光如炬。苏浩然被两名家丁押着跪在地上,衣衫凌乱,额头上还带着些许汗珠,显然是被强行带过来的。方婉瑜则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苏幕站在祠堂中央,身形笔直如松,目光如刀般扫过苏浩然和方婉瑜,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我苏家出了这等丑事,实在有辱门风!苏浩然,你身为苏家长子,却与你后母方婉瑜私通,败坏家风,今日我便要将你从苏家族谱除名,从此你不再是我苏家的子孙!”
苏浩然闻言,脸色瞬间惨白,身体猛地一颤,急忙向前爬了几步,重重地磕头求饶:“父亲,孩儿知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孩儿再也不敢了!”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渗出了血迹。
苏云绮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的目光在苏浩然和方婉瑜身上扫过,心中暗自得意:“如今他们二人失了势,若是能借此机会将他们逐出府去,那苏府便再无人能与我争锋。从此以后,这苏府便是我苏云绮的了!”
族长和老夫人对视一眼,族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苏幕,此事确实有辱门风,但苏浩然毕竟是你的长子,是否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传出去,对苏家的名声也不利。”
老夫人也痛心疾首地附和道:“是啊,幕儿,咱们苏家子嗣单薄,如今只有浩然这么一个儿子,你就再考虑考虑吧。我看浩然也知错了,他年纪轻,难免会犯错。再说了,他定是受了这个贱人的引诱才铸成大错。要赶,就把这个贱人赶出府去,何必连累浩然?”
苏幕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语气坚决:“母亲,这个儿子如今一无是处,败坏家风,留他在府中只会让苏家蒙羞。与其如此,还不如没有这个儿子!”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颤声说道:“幕儿!你这是什么话?浩然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苏家的血脉!你若执意如此,倒不如把我这个老太婆一起赶出去!”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显然是被苏幕的话伤透了心。
苏云绮见老夫人如此维护苏浩然,心中顿时一紧,暗想:“这老太婆话里话外都是要保苏浩然,若是让他留在府中,日后必定会搅得我不得安宁。不行,绝不能让他留下!”她连忙上前一步,柔声说道:“爹爹,祖母说得对,哥哥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咱们苏家唯一的男丁。以后苏家还需要哥哥延续血脉,您就放过哥哥吧。至于方婉瑜,她才是罪魁祸首,把她赶出府去便是。”
苏幕听了苏云绮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他如何听不出母亲和女儿话中的意思?她们分明是在暗示他年事已高,无法再为苏家延续香火,只能依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想到这里,苏幕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冷哼一声,语气坚定地说道:“族长,母亲,此事我已下定决心,绝不容忍这等败坏家风之事!今日必须将苏浩然逐出苏府,以儆效尤!”
老夫人见苏幕如此决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幕吼道:“不行!我不同意!你现在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苏幕将手背在身后,昂起头,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冰冷而决绝:“母亲,此事我已决定,只是请你们来做个见证。苏浩然今日必须离开苏府,谁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你……你……你……”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体摇摇欲坠,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
苏浩然见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猛地挣脱下人的压制,站起身来,双眼通红,愤怒地瞪着苏幕,声音嘶哑地吼道:“我能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赐!当初科考要不是你不去为我打点一二,也轮不到我娘去为我操办!如今出了事,你倒把所有罪名怪罪到我和我娘身上!当初要不是你不让月娘进门,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苏浩然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苏幕的心口。祠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幕和苏浩然这对父子身上。
苏幕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一个勾栏妓院之人也配入我苏府?你还好意思提你娘,要不是她管教无方,怎会惹出这么多的祸事,简直冥顽不灵。”
苏幕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苏浩然的心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猛地抬起头,直视苏幕,声音颤抖却带着不甘:“爹!月娘虽是勾栏出身,但她心地善良,待我真心实意!您凭什么一口咬定她不配入苏府?难道出身低贱就注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吗?”
苏幕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锋利,语气中满是讥讽:“真心实意?勾栏之地出来的女子,哪个不是满口虚情假意?你年纪轻轻,被她迷惑也就罢了,竟还为了她顶撞长辈,甚至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若不是你娘当初教子无方,你岂会变成如今这般。”
提到母亲,苏浩然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您别总是拿我娘说事!她为了我们兄妹二人操碎了心,可您呢?您除了满口仁义道德,虚情假意,还做过什么?若不是您一直对我漠不关心,我怎么会……怎么会……”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苏幕的脸色一变,“你……你……”他颤抖着用手指着苏浩然的鼻子。没想到,这个亲生儿子,竟如此看他。他背过身去,语气冰冷:“苏浩然,既然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那好,你也不必认我这个父亲。苏家也不需要一个不知廉耻、不知悔改的逆子!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从此以后,他不再是我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