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秀站在地上对着夏小晚骂:“逼个勾勾,你个怪逼,专门挖人家青椒,是个十足打蜡腿……”
夏小晚在后院的小屋房顶,看着夏秀秀直翻白眼,这家伙,嘴都不好使了?
别管她嘴巴好使不好使,但是夏秀秀病好了没?
刘茂才站在看守所斑驳的水泥墙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上的皮革。
春天的冷风冻得他浑身一颤。
【该死的郑瑞,装什么装!】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表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刘茂才咬了咬牙,拍了拍脸,强行让自己露出微笑。
审讯室铁门吱呀作响。
郑瑞的白衬衫在昏暗里亮得刺眼。“小刘,材料都准备好了?”
郑瑞看着面前强装顺从的刘茂才。
他随手弹了弹的西装裤腿上不存在的灰,金丝眼镜后闪过一道寒光:“怎么?现在要叫你刘总了?”
刘茂才听后,赶忙走上前陪笑:“怎么会,还是老样子,您说一我哪敢说二呀!”
刘茂才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味。
【张德顺……】
“这是张德顺去年经手的账本复印件。”刘茂才将牛皮纸袋推过掉漆的铁桌,牛皮纸袋经过满是汗的掌心变得顿挫:“木材运输单的签字确实有问题,但出库记录”
他说到这里。
刘茂才突然顿住,发现运输单的编号和运输队考勤表对不上。
上一次运送木材时。
【暴雨冲垮山路时,自己明明让车队全体待命。】
想到这里,刘茂才阴森的看着郑瑞的背影。
郑瑞用钢笔帽敲了敲桌面,鱼缸子里的水晃碎了他的倒影。
【刘茂才,你只配做我的一条狗!】
“老刘,破财免灾嘛。”他忽然笑起来,露出被烟渍染黄的虎牙,“听说你的两个儿子要安排进木材加工厂?”
——孩子是刘茂才为数不多的底线。
刘茂才咬着牙。
他感觉公文包里的档案袋突然变得千斤重。
刘茂才的手碰到,内层硬挺的分配通知书,两个儿子的字迹在指腹下凸起。
张德顺的咳嗽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铁镣拖地的刺响。
刘茂才看着张德顺心里感慨万千。
此刻铁窗外的柳树正在疯长,新叶却遮不住树干上那道雷劈的焦痕。
“二审材料我明天派人来取。”
郑瑞起身时带起一阵风。
郑瑞走到门前,将手中的案卷扔到刘茂才的面前。
案卷里夹带的运输队值班日志被掀开一角。
刘茂才瞳孔骤缩。
——在火灾的那晚,夜班登记表上,吴城的签名笔迹比平时工整得多。
这个常年酗酒的驾驶员,连工资条都签得歪歪扭扭。
【原来是这样吗?】
刘茂才听到郑瑞的步伐走远了,身体像虚脱似的坐在地下。
火灾前一夜。
暴雨砸在卡车的铁皮顶棚上,像千万颗滚动的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