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辛百草正避开地上脏污的血水游走在各个营帐里,手上还端着两碗汤药。
他人才到西南没多久,赤焰虫一事尚未有着落,西南诸国突然联合发兵对大梁发难。
他原想暗中查赤焰虫一事,却被人认出,军营如今正缺大夫,于是他就被人抓了过来。
他并非逃不出去,只是那天晚上他偶然听闻西南发兵似与东胡相关。再一打听,又得知东胡早在月前就已经东进,他这才歇了逃走的心思。他如今唯一的想法便是希望云暮不要南下寻他。
云府书房,云暮将一封信交给安叔:“速速派人送去江南。”如今唯有祈祷师父还未去西南。
在勤政殿没议出个章程,云暮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她想亲自带兵南下,可她有的不过是凶名,行军打仗一事不是儿戏,她不敢拿大梁将士和百姓的命开玩笑。
在府中越待越烦,满脑子皆是辛百草,云暮深深吐了一口气,决定出去走走。
“瞧见没,那个就是长平侯府的世子,近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总是喝个酩酊大醉。
被府上的小厮抬了回去后,第二日还来。听说小臂粗的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他依旧雷打不动来此处。”
云暮拨开人群,发现躺在地上之人正是俞白。
对于那日之事,她心里也有几分怨气,本不想管,但看到这些人对他指指点点,又觉不好,说到底他在她手底下当过差。
将人驱散后,云暮才上前夺了俞白手里的酒壶,拍了拍他的脸:“世子,醒醒。”
连拍了好几下,俞白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他不确定地开口:“云暮?”
还认得人就好。
云暮看向周围:“你的人呢?”
俞白拍开云暮的手:“你滚,本世子不用你管。你竟和他做出那种事,真叫本世子恶心。”
能听到云暮的轶事当真是少之又少,周围的人瞬间竖起耳朵。
云暮心情不佳,听了这话,更是不想管他,然把人丢在此处,难保他不会说出什么话来,况且两人从前在一起共事,到底是还有些情分在。
她沉着脸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你这张嘴再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替你把他封住。”
俞白甩手蹬腿,就是不配合云暮,“你敢,呵,只要本世子将你的那些事都抖出去,你还有脸见人?”
云暮冷冷一瞥,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登时退避三舍,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将俞白扔到一个无人的胡同,“世子,胡闹也该有个度。我不过一个太监,脸早就被人踩在了地上,我怕什么?
你只管去说,让天下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沈聿明明日就会送长平侯府一份大礼。”
喝了酒的脑袋有些发蒙,又或是云暮的声音太冷,俞白把这句话当成了威胁。若是因他的话给侯府带来劫难,他会愧疚而死。
俞白虚张声势道:“我爹是侯爷,我怕他作甚?”
俞白一身酒气,云暮厌恶得很,她把人扯了过来,随意找了一辆马车,将人团吧团吧塞了进去。
“把人送到长平侯府,路上出了意外,本将军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