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明一字一句道:“嘉禾公主实非东胡王之女。”
“你说什么?”
“你胡说!”
莫说梁文帝,就连云暮都诧异地挑起半边眉。
沈聿明像变戏法般从袖中拿出证据,“父皇,昔日东胡王曾在各处寻觅女子,只要与母妃有几分相似便都把人掳到东胡,让她们仿着母妃的一言一行。”
“最后挑出一个学的最像的,冠以公主之名送至大梁,名为寻佳婿,实则为了接近父皇。”
有人递了台阶,梁文帝当场就顺势而下。画像上的人长相不一,但眉目间都几分相似,像极了那个死去之人。
梁文帝手一扬,画像散落一地,有几张飘到了嘉禾面前,其中一张正是她的。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嘉禾已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她道:“是又如何,如今计谋已经得逞,就算是天人来了都救不了你,狗皇帝,你等死吧。”
梁文帝整个人气得发抖,即便是云暮最傲气时都不曾对他说过如此刻薄之话,她一个阶下囚,怎么敢的?
他冷声道:“将这个贱人送回诏狱,你知道该怎么做。”
诏狱。
刑架上的人不知换了多少人,云暮依旧是坐在那张熟悉的凳子上。
面前的嘉禾已经没了昨日之前的淡然,她对云暮挑衅一笑:“诏狱就这点手段吗?”
云暮也勾起唇:“怎么会,看见那边的人了吗,早在你进来的第一天,他们就盯上你了,若不是有本将军压着,你觉得自己能撑多久?”
嘉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群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目中满是淫邪。
她虽学过房中术,但都是跟妓子学的,这么久了,她也不过只跟过梁文帝一人。
当年在东胡,那些越长大越不像那位公主的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充作军妓,供人取乐。
别后不过几日,她们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每日进出营帐的人不知多少,嘉禾痛恨又清醒她这张脸还算像那人。
她慌了神,不住摇头:“云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是东胡的公主。”
一身的傲气被打碎,云暮收了笑,“公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屏退了狱卒,走到嘉禾的身前,“其实那日在沈聿明房间的,还有我。你能给皇上下这么久的毒,也是我默认的。”
“公主,胡安生几人已经被杖毙,本将军如今给你两条路。”
云暮指着那群男人道:“一是我不杀你,但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若有本事,可去皇上面前举我和沈聿明。”
她又拿出一把匕首,“二是替沈聿明背下罪名,我不会让那些人动你分毫,还会给你寻一个风水宝地,替你解决身后之事。”
嘉禾不想死,但也不想委身那些肮脏的臭男人。她不死心地开口问道:“我必须要死?”
云暮笑了,似在笑话她的天真,“你眼下死去,是最好的下场。东胡不会胜,届时你一个叛贼之女,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