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东胡突袭润州!”
一脸倦色的梁文帝登时坐直了身体,将那道急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肯相信东胡是真的起兵东进了。
万寿节上,东胡的讨好还历历在目,梁文帝怒不可遏:“反了!”气急攻心的他呕出一大口血。
“皇上!”
“父皇!”
“宣太医!”
金銮殿内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围在梁文帝身边,太医来了才肯让出一条道。
听到消息的云暮急忙赶到了宫里,“皇上如何了?”
太医摇头叹息。
云暮进殿时,太医已经给梁文帝施过针,只是人还未醒,周围站了一圈的嫔妃,云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淑贵妃给她让了一个位,“云大人,请吧。”
久违地给梁文帝号了脉,才发现内里亏空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不对,那个药方有问题。
“把嘉禾公主带到东侧间。”
“公主,听闻你近日常进宫,每每都带一碗安神汤,方子呢?”
嘉禾拨了拨手上的铃铛,“云将军,本公主不是诏狱的犯人。”又看向沈聿明,“表哥,他这般咄咄逼人,我不喜欢。他不过是一个臣子,竟然越俎代庖。”
云暮混了这么多年,察觉一个人的敌意对她来说如喝水般简单,但仇视她的人多了,也不差嘉禾这一个。
她将急递丢到嘉禾面前,“东胡进犯大梁边境,公主如今还能好生站在这里,已经是大梁开恩。”
嘉禾没有动作,但眼中的惊讶没有瞒得过云暮,她不知?
嘉禾身后的侍女将急递捡了起来奉到她面前,嘉禾不识大梁字,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云将军要治本公主的罪吗?秦王表哥身上也流着东胡的血,云将军是不是也要将其囚进诏狱?”
拖延时间,几次三番想拉沈聿明下水,云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但也没有戳破,她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把东西带来。
“将军,这些都是从嘉禾公主的府邸搜出来的。”
冒着热气的药罐,还有几张药方。云暮在心里比对着沈聿明给的药方,发现好几味药对不上,其中还多了一味赤焰虫。
嘉禾的方子里多是猛药,喝了之后又寻欢,难怪梁文帝亏空得这般厉害。
“嘉禾公主谋害皇上,打入诏狱。”
再次出现在西侧间门口,梁文帝已经醒了,他看了云暮一眼,想对他招手,却无力抬手,只有手指动了两下。
云暮接过淑贵妃手中的参汤,给梁文帝喂了几口才道:“皇上,嘉禾公主在您的安神汤里下了些不该有的东西,臣擅自做主将其下了诏狱。”
梁文帝眨了眨眼,云暮将一碗参汤喂到见了底,又命吕梁在他舌下压一片参片,梁文帝才慢慢恢复气力。
“润州……”
“裴大人已经拨了军饷,但将军一职还得由您定夺,皇上,润州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