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的忽然开战让大梁人始料未及,又因镇北侯之事,西北的将士减了半数,如今还在苦苦支撑已是日日操练的结果。
“将军,朝廷的援军再不到,弟兄们就撑不住了。”
“将军,粮草……”
“将军……”
不过月余,润州主将甘宁的头发又白了一片,他站在沙盘前,将旗子插到邻城的关州上。
“先从关州调兵调粮,朝廷的消息应该快到了。”
勤政殿西侧间里,梁文帝不过听了几句,谁领兵支援润州一事还未定下,梁文帝又昏睡了过去。
事态紧急,丞相等朝中重臣在勤政殿正殿急得团团转,沈聿明心里有了别的心思。
裴然叹了几声,朝云暮说道:“云将军,你想想办法啊,户部能立刻拨粮,但无人押运,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润州失守,下一个便是关州,关州一旦被破,东胡就可长驱直入,云暮心里亦是焦急万分。
她看了一眼沈聿明,下定决心强行将梁文帝唤醒。
太医院里,十几个太医围在一处谈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写出了一张药方。实非云暮想不出法子,只是药效太猛。此战快则半年,慢则几年,她得让梁文帝活够半年。
两碗汤药灌下去,梁文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裴然又出声道:“你的方子行不行啊?”
云暮师承辛百草,即便方子是她和太医院共议而得,但说她的方子不行就是在砸她师父的招牌。
她冷冷瞥了裴然一眼,“举太医院之力都无用,裴大人不如亲自去寻我师父。”
辛百草踪迹不定,想要寻他比登天还难,除非以三千两黄金求神医下落,裴然讪讪闭了嘴。
众人又等了良久,就在云暮命吕梁灌准备第三碗药汤时,梁文帝终于转醒。
裴然见缝插针地挤到床边,“皇上,您终于醒了。”
云暮命人拉开裴然,吕梁趁机将梁文帝扶起,将熬得软烂的肉粥一勺一勺喂给梁文帝。
才用了半碗,梁文帝将头偏向一旁,吕梁颇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裴然又重新挤到了床边,“皇上,这是国库能拨出的款项,已经备好,不知要何人押送?”
梁文帝道了一声:“念。”
抄了东宫,能拨的粮草也还算多,然奏折上所写不过一千石粮及五百两银子。
在场之人不知,但云暮却是知晓其中有半数已经进了梁文帝的私库,裴然不会也不能将物资全都拨给润州。
兵书尚书率先出了声:“皇上,西北粮草本就不丰,已经苦苦撑了一个月,这些如何能够?”
裴然反击道:“如今正值秋收,润州城中的百姓家家户户皆有余粮,一千石粮如何不够?润州可先像百姓借粮,等仗打完了再还给他们,如此一来,润州城的危机可缓。”
主将未定,仗都不知何时能打完,兵部尚书被裴然厚颜无耻之话惊在原地,这些年税收日益加重,百姓苦不堪言,尤其西北的百姓。
然这些大臣不思百姓疾苦,反倒还要将他们家中的余粮收刮干净,当真是可笑。
梁文帝到底还算不上昏聩,当即命裴然又追加了近半数的军饷,他虚目看向室内之人,虚弱道:“众卿可有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