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海陪梁文帝微服去过几次嘉禾公主的府邸,是以她递牌子进宫时,陈如海便禀退了众人,他独自守在勤政殿外。
嘉禾观梁文帝的面色,柔声道:“陛下憔悴了不少,妾给您熬了养生汤,是从保和堂拿的方子。”
梁文帝疲累地将笔搁在桌上,接过嘉禾手中的碗一饮而尽,“保和堂的方子是极好的。”
嘉禾行至他的身后,替他揉捏着头部,梁文帝的身体紧绷了一瞬后才慢慢放松。
嘉禾说道:“妾听闻丞相告了病假,陛下手下这么多能臣,难道离了丞相便不会做事了吗,定是他们偷奸耍懒。”
皓腕在他头上流连,阵阵香风直送鼻翼,梁文帝有些心猿意马,他反手握住嘉禾的手,将人拉到跟前,“不说这个了,你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嘉禾也不扭捏,顺势坐在梁文帝的腿上,指尖轻轻掠过他的胸膛,带起阵阵麻意。
“妾在宫外听说了不少事,皇上又许久不来,妾放心不下,只想亲眼确认陛下您的安危。”
梁文帝不由笑道:“有云卿在,朕能有什么事?”
他将嘉禾打横抱起,“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朕用晚膳吧。”
此时不过才过正午,离晚膳还有好几个时辰,他想做什么嘉禾来之前就已经料到。
但就算心里厌恶,她还是娇羞地将脸埋在梁文帝的颈窝,“皇上,白日宣淫,御史们知道了得上书骂妾狐媚惑主了。”
“皇上呢?”
云暮想闯进勤政殿,但都被陈如海拦下了。
陈如海哎哟叫唤了两声,低声道:“云将军,皇上因着那事这几日没有歇好,夜里总是梦魇,眼下才喝了安神汤睡下,云将军多体恤体恤皇上,让他好好歇一歇。”
云暮狐疑地看了陈如海一眼,“本将军今早进宫时怎地没听说?”
黄如海轻轻打了两下嘴,“都怪奴才,皇上怕云将军担心,这才没让奴才们禀告,奴才这才瞒着您。”
“安神汤的方子是哪位太医开的?等会儿派人送去布政坊。”
云暮当然知道谁在里面,她来不过是为了警告嘉禾莫要做得太过分。
东胡虎视眈眈,还有嘉禾这个内应在,不知道何时会发兵,梁文帝能垮,但不能垮得太快。
说罢,她不再在勤政殿外逗留,才回到布政坊,太医院的人就将药方递了过来。
云暮粗略看了一眼,明面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异样的,但梁文帝还多喝了嘉禾送去的养生汤,药效会不会相冲她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嘉禾公主出宫了。”
“这么快?”
梁文帝这就不行了?她快马加鞭从宫门回到布政坊也就花了半刻钟,凳子还没有坐热,嘉禾也跟着出来了?
冯章不确定云暮所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敢也不好回话,他尴尬地找了个借口走了。
云暮思考了片刻,提笔给沈聿明去了一封信。
……
秋闱张榜那日,云暮收到了孟煦的请帖,邀她去学堂一叙。
“来了?坐吧。”孟煦指着邻座的椅子道。
“兄长可是要要事?”
两人像是忘记了上次见面时的不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