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石的手顿在半空,吃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云暮拿过药往嘴里塞去,嚼吧两下就咽了下去,砚石想阻止都来不及。
“大人!”
云暮的手脚很快涌起一阵暖流。鬼市被封后,她从师父那里得了几粒药。那日毒发时,她意识不清拿错了药,才发现此药能抑住她体内之毒。
药不多,云暮细细尝过后把药材猜出了七七八八,还剩两味药怎么也试不出。眼看药瓶即将见底,她只能将药连同那张方子送去鬼市,让师父帮忙。
也不知她师父最后用了什么法子,竟真的将药材及其用量都给她试了出来。
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云暮又加了些甘草,药丸多了一些甜味,吃起来更像糖豆了。
“大人,你就算把整瓶药吃完都无济于事。”
见云暮吃完也只是面色看起来红润了几分,砚石老实巴交地说道。
云暮放下帘子暗自伤神,良久,车内才传出一句:“我不过是一个阉人,怎能和你们这些身子健全的比?”
“大人,属下说错话,要打要罚都由您。”砚石脸上满是愧疚,同时又庆幸砚清不在,不然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
云暮疲惫地说道:“回府吧。”
……
“哟,这不是王爷吗,下官不过是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哪值得您登门拜访。”
那几句话出口时,沈聿明便知会得罪云暮,但他们明面上还是敌对,不那样说只会惹人生疑。
门口站着几个小厮,沈聿明只能勾住云暮的尾指,赔罪道:“我今日突然闯到他的府邸,他对你生了疑,再不说那些话,我们的关系可就要暴露了。”
云暮这才想起问他:“你怎么会来?”
沈聿明随口扯了谎:“砚石在后罩房发现老七想给你安上狎妓的罪名,逼你助他夺势,他一人难敌四手,又寻不到你,所以给我递了信。”
“反倒是你,怎么和他走一块了?”
一提到此事云暮就心生烦忧,她翻出一沓拜帖,“太子倒了,你和我有龃龉,他们便觉得机会来了,日日送来拜帖,云府的门槛都快要被人踏破了。”
“今日从崔府回来时,七皇子直接派人拦了马车,本想和他虚与委蛇,谁知他竟是个只知游玩享乐使阴招的主。”
沈聿明附和了她几句,趁机道:“与其便宜他人,不如你我在人前也重修于好。”
“过两日我要和他们去醉春风,喝醉酒后不幸掉进河里,云大人正好路过,随手救下了本王。本王感激涕零,决定和你一笑泯恩仇。你以为如何?”
云暮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如何。太子一倒,朝中又独你被封了王,他们恨不得将身家性命压在你身上。皇上一定格外地关注你的动向,我们前脚和好,后脚他就该派我去查你了。”
沈聿明也知是这个理,他只是不想云暮和其他人联手罢了,哪怕只是做戏。他哀哀地喊了一声,“到底要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进云府。”
云暮拍了拍他,不知该如何说,末了她来了一句:“偷偷摸摸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