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依旧不肯,将东西藏好后才出了门,刘氏找到账本和信封的藏身之地,几次想将其焚毁,但最后还是又埋了回去。
那年冬日,他自沙岭村回来,见家中柴火所剩无几,便想着入山捡些木柴,这一去,就没回来。
尸体是傍晚时分被村长等人从山里抬回来的,说是刘明在山里遇到猛虎,被猛虎一掌拍死,幸而附近有人,这才从虎口中夺回尸体,草草下葬。又问了刘明打铁时所做的账本。
刘氏的丈夫多年打铁器,刘氏怎会认不出刘明身上的伤口是刀剑所伤?她哭了一夜,第二日人就疯了,只记得刘明在沙岭村谋生,每隔半个月托官差送一封信回来。
村长欲找到账本和书信,自是不信刘氏已疯,让大夫来诊脉后,这才渐渐放下疑心。只是他也并非全然相信,命大夫在药里加些能让人神智混乱之药。
但他不知,大夫与刘氏是旧相识,他早已将事情和刘氏全盘托出,刘氏为了打消村长的疑虑,那药便喝一半倒一半。
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依旧被埋在那个秘密之地,她每逢生人便会提起沙岭村和刘明,只为等到发现端倪之人,然而这些年来,竟无一人去查过。
村长耐心逐渐告罄,药的剂量加重了不少,是以她方才在初见云暮几人时,还当是村长派来杀她的人。
刘氏由坐改跪,朝着云暮磕头:“云大人,还请您换民妇的丈夫和小儿一个清白。”
云暮把刘氏扶起:“老人家,你若信得过我们,便告诉我们东西藏在何处。”
刘氏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一棵已经枯死的柳树下,她抚着柳树干枯的枝干,“明儿小时候最喜欢爬的便是这棵柳树,下学后不见人,来这里找他准没错。”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云暮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在其背上轻拍两下,权当安抚。
“您放心,此事本将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周围没有铁锹,刘氏一下一下用手刨土,隐隐渗出血。云暮不忍,从不远处折了一根翠绿的树枝,“老人家,用这个吧。”
刘氏拒绝了她,“明儿爱刨土坑,总是将衣裳弄得满身尘土,民妇每每见到都勃然大怒。”
云暮收回手,站至一边,沉默不语。刘氏也不介意,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有人能安静将这些往事听完。
说来也着实可笑,前些年还被她骂作奸臣的人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刘氏刨了许久,埋藏在地里的秘密终于得见天光。包袱才被刘氏拿到手,一伙人忽然蜂拥而至。
来的人不少,目测有二三十人。
云暮三人把刘氏护在中间,刘氏有预感,她恐怕活不过今夜了将包袱塞进云暮手中,“云大人,我们相识一场,民妇自知是个福薄之人,恐难以忍受与亲人阴阳分隔……”
云暮不知她为何言此,她分心安慰,留出几分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