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群很快就散了个干净,沈聿明领着云暮往书房走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不如你先把面具摘了?”
从前她告假后再回去当值,总要忙到傍晚,就连午憩都没有时间,今儿还真是难得。
云暮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明明他们已经分开,把话挑明了,但他依旧这样待她,好似两人从未分开过,以至云暮每次见了他都如坐针毡。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掏出那一沓还带着余温的银票:“这是最昨夜的报酬,加上之前的,一共六十万两,一分不少,王爷若是不信……”
沈聿明去过云府的库房,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但六十万两不算少了,他没打算要,只是气她拿他取笑。
他收回视线:“本王改变主意了,不想要钱了,这样,你欠本王五个人情,这事就算过去了。”
“三个。”
“不行,五个,一个都不能少!”
六十万两做四件事,她的人情何时这么便宜了?事已经做成,也无人知晓她去过鬼市,她大可以翻脸不认账,只是最后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成交。”
已到日中,廊下温度渐高,桂花的淡香拢住两人。
一根没修剪的树枝从花圃探到游廊,云暮往沈聿明的方向靠了靠,沈聿明不偏不倚,还伸手替她挡了挡,宽大的袖袍落下的阴影遮住满园秋色,鼻间的桂香被雪松味覆盖。
沈聿明的头也低得恰到好处“午膳想吃什么?”
云暮的耳廓忽而变得滚烫,不用看都知已经红到滴血,幸而脸上还有人皮面具遮挡一二,“不吃了,下官只是来送银子的。”
“王爷,该喝药了。”文竹端着药碗走近。
话被打断,沈聿明有些不快“本王好端端的,喝什么药?”
在看到文竹对他挤眉弄眼后,他闭嘴不语,面上满满都是抗拒。
甘草、茯苓、柴胡……
云暮拉过沈聿明的手,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浮,有些寒气。这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受了风寒?
她看向文竹:“王爷昨日回来做了什么?”
文竹垂眸,思考着怎么添油加醋又不被发现。
沈聿明夺了药碗,将其放在游廊的石凳上,隐晦地朝文竹摆手“文竹昨日没跟着,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本王就是。”
文竹大气都不敢喘,拿着托盘马不停蹄地跑了,好险,差点露馅了,希望王爷能挺住,他不想受罚。
白皙的脸上缀着两团青黑,想来他为了把人调离,也是一夜没睡,云暮的语气也随着心软了。
“是因为昨夜?”
沈聿明试探地抓住云暮腰间的衣摆,见她没有抗拒,他变本加厉地环住云暮的腰,抬头看人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