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鼠的屁股,发现指尖还有一抹温热后,云暮才松了一口气。她再次把白鼠从笼子里取了出来,将指尖探向白鼠的心口。
心跳有些微弱,还活着。砚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云暮是等不到了,她叫来砚石:“你留在这儿吧,照看砚清,给师父打打下手。”
砚石自然是想留下的,但云暮近来再查太子之事,身边只有陈江一人,他怕对方应付不过来。
“不了,属下等明日再来吧。”
明日可能来不了了,毕竟云府的库房里已经没有多少个六十万两了。
她生无可恋道:“来一次不容易,你就留下吧,砚清醒来能看到你,想来也是高兴的,你也多劝他和师父南下。”
云暮将昏睡的白鼠揣进布袋里,出门去找了辛百草,告知她的想法。
辛百草捏着白鼠的尾巴,把它拎到眼前晃了晃,“活着倒是活着,只是不知能活多久,况且人鼠体型差过大,得控好剂量,你方才给它喝了多少?”
云暮道:“约摸两勺。”
辛百草试药性不明的药时,也总爱给白鼠喂上一些,白鼠不死他才会亲自服用,若白鼠一碰即死,他也会服上一点,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中毒。
“这几日为师多留意留意,若能用在人身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没说的是,米囊花如今不允许在市面上流通,一旦被发现,抄家都是轻的。
云暮夺回白鼠,“厨房的药罐里还有,师父您自个儿试,这只徒儿得带出去。对了师父,能让砚石在您这儿住几日吗?”
辛百草失笑:“你都叫人留下了,还来问为师?”
云暮毫无心虚之意:“这儿是师父的地盘,还是得问一问师父的。”就算他不愿也只能留下。
临走前,云暮把头探进屋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砚清,这才放下心走了。
湖水的石林里,云暮收起来船桨,手扣着石壁一点一点挪动着船,微弱的水声并未引起守卫的怀疑。
她去得太久,被支开的人已经回到了原位,她在水上,而那几个都在岸边,背上还背着一把弓箭,她不敢轻易动作。
依照鬼市的规矩,卯时一到,身在其中的人必须得在一刻钟内离开,否则就会被恶鬼附身。
云暮没等多久,守卫开始鸣金收兵。听到锣鼓声后,这些人迫不及待朝出口的方向跑去,好似身后有恶鬼追赶,慢一步就会被其吸干精气。
云暮不信鬼神之说,但她还是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不由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从角门出来时,天色初晓,又是一夜未眠。从今日开始,得回布政坊当值,不过好在并非日日都要上朝。
云蒙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脚下生风般朝云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