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绞?”n
袁润方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小师叔,不是我说……你这招式的姿态着实不雅,若让他人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如此模样,怕不是要以为我俩有什么怪癖。”n
无得失笑道:“以我们的眼光来看,这裸绞确是不太雅观,但你可莫要因此小瞧了这一招。”n
袁润方呵呵笑道:“小师叔,如今你双手各有其用,根本抽不出手来打我,你又要如何……”n
话还未说完,无得便是微微一笑,双臂随之收紧!n
袁润方只感到一阵晕眩突袭脑海,眼前也是跟着一黑,双膝自是不能自己地一软……n
待他视野恢复之时,整个人已跪倒在地,而无得依然压在他背上,只是稍稍放松了那方才收紧的双臂。n
“等……等一等!”n
袁润方忙地爬起,连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才满脸不服地说道:“方才是我没有防备,这一回儿得让我用上天罡战衣。”n
无得笑道:“也好,待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便是。”n
袁润方猛吸一口气,身上的肌肉立时坚硬如铁,沉声道:“我准备好了,放手来吧!”n
“……”n
袁润方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是仰面朝天,正对着七尺之上的那张很是犯贱的笑脸。n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只要憋足一口气,就不惧裸绞了?”n
无得看着袁润方目中的疑惑,指着自己的脖颈说道:“裸绞的原理是利用收紧自己的双臂,以此阻断对手血管对其大脑输血,一旦大脑缺血便会当场昏厥,倘若时间一久便要休克乃至死亡。”n
袁润方起身挠了挠头,似懂非懂道:“换言之,这招……裸绞能否成功,与对手能憋多久的气根本没有关系?”n
“孺子可教!”n
无得点头笑道:“你的天罡战衣确实可以令身躯硬如铁石、不惧利器,但是只要你还是一个有脖颈的生物,你的血液就一定需要通过脖颈来输往大脑。”n
袁润方顿露恍然之色,却随之又是目露惑色:“小师叔,既然这招裸绞如此厉害,怎不见你对敌之时使用?”n
无得叹道:“裸绞的弊端就在于使用者必须与对手前胸贴后背,倘若对手此时手握一把利器,且对我一阵胡刺,我又该怎么办?n
须知,即便是成型的裸绞也要一息时间才能令对手脑生晕眩,这个空当足以对手在我身上扎出一个洞。”n
他看了眼袁润方,颇为无奈地说道:“但凡江湖中人,几乎人人都带着一件兵器……这一招,也就是对付你这样专攻于拳脚之人才可用上。”n
可无得随之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一招在我手上或许难当大用,但若是由你来用……”n
袁润方又挠了挠头,道:“由我来用又怎么样?”n
无得目光闪烁,道:“你的天罡战衣已然大成,只要对手不是狐祖宗或是姜石头那样的狠人,几乎无人能以手中兵刃伤你。n
只要别人中了你的裸绞,任凭他刺你百八十刀也伤不得你分毫,而你却可在此期间绞死他七八十次!”n
闻言,袁润方的目光也闪烁起来。n
正如此刻。n
袁润方瞳光大盛,两条粗壮的手臂宛如两条巨蟒,仿若当日的无得勒住他的脖颈一般勒住血元戎的脖颈。n
然后,收紧!n
天地在倒转,河水在逆流——这便是血元戎在这一瞬间的感受。n
他猛地扣住袁润方的右臂,用尽全力向下猛扯,甚至连指甲都似要抠进袁润方的肉里!n
——这熊精……好大力气!n
袁润方咬紧牙关,已然挤出吃奶的力气,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一招“裸绞”分明已经成型,但血元戎仍能用出这等怪力。n
二人已然再次陷入角力之境,而结果则是袁润方感到自己的右臂正在渐渐松脱,而血元戎颈前的空隙也因此渐渐扩大。n
“对了……这一招还有一个小诀窍,你或许用得上。”n
袁润方的脑海中,骤然现出无得如八爪鱼般缠在自己背上、正要发动“裸绞”的画面。n
“由于我的双腿已牢牢制住你的腰部,所以你只能用双手来对抗我这一招裸绞。”n
只听无得如此说道:“假若你弯腰前倾,便可借得一丝腰力,或可为自己的颈部争得些许空间。”n
袁润方依言照做,发现结果确如无得所言,不由问道:“假如遇到此等境况,我又该怎么办?”n
“对手会借用自己的腰力,难道你就不会么?”n
说着,无得便是腰脊骤然发力,如弓弦般挺直。n
袁润方只感到一种难以抵抗的力量将他的腰脊也一并拉直,不止自己双手上的力量骤失近半,就连无得施展“裸绞”的那只绞杀手与自己脖颈间的空隙也一并消失!n
“我……咳!咳!”n
在袁润方痛苦的咳嗽中,无得悠悠说道:“你一定要记好,缠斗的功夫便是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去进攻对手身上的某一脆弱部位,比如……n
似你这魁伟大汉的手臂如何粗壮也绝对比不得寻常女子的腰粗,所以你这一臂之力又是不是能对抗那女子双臂、胸腹、腰背、双腿等全身上下的瞬间协同发力?”n
袁润方面如猪肝一般涨红,自牙缝间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懂了……看似以小搏大,实是以大搏小。”n
无得这才松开双臂,大笑道:“孺子可教……真是孺子可教!”n
血元戎的臂力确实胜过袁润方,但他无法单以双臂之力对抗袁润方全身的协同发力。n
是以,当袁润方猛力挺直腰背的那一瞬,血元戎瞬间感到颈前那好不容易争得的空间再次消失!n
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令他用尽余力抵死挣扎,但那强烈的晕眩感却令他不能自己地垂下双手,看着视野中的黑暗逐渐扩大,直至眼前一片漆黑……n
终于。n
当袁润方缓缓松开酸麻的双臂之时,血元戎则如同一块三百斤的巨石沉向河底——任谁像血元戎这般在晕厥之际连吞十数口河水,都免不了下沉、气绝的下场。n
袁润方冷冷地看着那具沉在河底的尸体,已然爆出血丝的瞳孔忽然被眼眶中的热泪淹没。n
——师父……弟子送这畜生来见你了!n
“噗哈!”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