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亦卿与韩元让说着凉州旧事,那边却有人来报营外一人求见,自称乃是兵部尚书杜进用。
闻言,韩元让赶忙令人将其请进来。
不多时,杜进用入得帐中,当即躬身一拜,口中唱到:“后学末进,京兆杜进用拜见唐国公!”
“快快免礼!坐下说话!”
待杜进用坐定,一见帐内还有一绝色女子,不由微微愣神。
见状,韩元让呵呵一笑,抬手为二人介绍,又是一番见礼不提。
闻得顾亦卿乃是西域诸国联军统帅,杜进用心下意外,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当下便将来意道明。
知其受云绫指使而来,韩元让当即问起云绫的情况,尤其是为何要屯兵眉县。
此前虽有猜测,但韩元让听过顾亦卿的描述,也觉云绫不会如此轻易教人看穿意图。
杜进用略作迟疑,旋即拱手道:“南郑侯欲请君入瓮。”
闻言,韩元让当即变了脸色,顾亦卿亦是惊诧出声。
他二人俱是聪慧之人,杜进用只一提醒,他们立时猜到了那个瓮便是长安城。
“她欲置数十万长安百姓于不顾邪?”韩元让急急问道。
“非也。”
杜进用不欲韩元让误会,当即将云绫对姚天君的分析道出。
韩元让默了默,半晌方才出声道:“那她让你来,可是有何需要此间兵马配合的?”
闻言,杜进用看了看顾亦卿,顾亦卿却道:“杜尚书有话直说便是,此间做主的还是唐国公,我只听令行事罢了。”
“如此,在下就直说了。”杜进用微微颔首,徐徐说道:“南郑侯令我来探探虚实,以便布置后续收复长安之事。”
“顾丫头,那你便带杜尚书在营中四处走走,让他看看你西域的儿郎究竟如何。”
“是!”
待二人走后,韩元让独坐帐中,捋着胡须笑道:“公孙云绫,有意思的丫头。”
不说杜进用在灵武如何,长安城却是一场腥风血雨。
眼看伪魏大军渐渐退去,卢洵亦是暗暗松了口气,忙命人往皇宫报信。
皇宫里,永昌帝傅明仁怀中揽着娇艳欲滴的彦美人,嘴边吃着彦美人送上的果肉,可谓逍遥。
这时,殿外卢之浩快步走来,一见此景顿时黑了脸色。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在叛军攻城的这个当口,傅明仁竟然还有兴致在此享受。
见卢之浩来了且脸色不好,傅明仁忙轻轻拍了拍彦美人的香肩,彦美人娇媚地白了他一眼,这才起身坐到一旁。
“相国来了,可是叛军退了?”
见傅明仁一脸笑意,毫无紧张之态,卢之浩心下不由一叹,躬身道:“自辰时战至如今,四个时辰过去,勉强打退了叛军。”
“好!”
傅明仁抚掌大笑,却是丝毫不曾留意卢之浩的用词,以致后者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卢之浩看了眼一旁悠然自得的彦美人,又看了眼兀自发笑的傅明仁,内心头一次觉得是不是不该支持此人登基。
为太子时尚好,虽手段稚嫩了些,但到底还算得上谦恭有礼,怎的一登上皇位就变了个人似的,贪恋美色不说,更是对近在眼前的叛军不闻不问。
念及此,卢之浩终于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随即厉声道:“陛下欲为亡国之君邪!”
闻言,傅明仁倏地收起笑声,脸色颇为难看,一瞬不瞬地盯着卢之浩,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相国何出此言?”
“叛军围城,陛下却只知整日躲在深宫享乐,如此岂能不亡国!”
傅明仁脸色顿时黑得几乎滴出水来,正欲开口呵斥,冷不防一旁的彦美人轻咳出声,他这才变了脸色。
只见他眼珠一转,旋即冲卢之浩拱手行了一礼,笑道:“相国教训得是,是朕的不是!相国请坐下说话!”
闻言,卢之浩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兀自把玩手指的彦美人,这才冷哼一声坐到了下首。
这时,傅明仁又道:“当前之局,不知相国何以教朕?”
卢之浩沉吟片刻,拱手回道:“叛军十余万,连日猛攻,城中将士多为新募之军,良莠不齐,恐难抵挡!臣从俘虏口中得知,益州大都督公孙云绫已屯兵眉县,当速速遣使令其来援!”
闻言,傅明仁不动声色地瞥向彦美人,见其微微颔首,这才连连应承下来,当即亲自动笔写下一封圣旨盖上皇极玺递了过来。
卢之浩注意到傅明仁看向彦美人的那一眼,心下一凛,却没说什么,只接过圣旨便告辞而去。
待其走后,傅明仁不由神色一沉,冷哼道:“咱们这位相国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敢说朕要做亡国之君!”
话音未落,彦美人柔软的娇躯便靠入他的怀中,纤纤玉指挑弄着他的喉结,娇声道:“陛下息怒,眼下还用得着他,忍忍又有何妨。待打退了叛军,陛下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哩。”
傅明仁被挑逗得心火大起,哪里还顾得上想旁的,口中连连应是,手上却是一个用力将美人抱起,抬脚就往后殿跑去。
不多时,后殿便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