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衡当日就被沐清风接回去了,临行前,沐衡百般不舍。墨倾这会儿可把握不准,他这不舍到底是不舍得她,还是不舍得苏岕。沐清风出言道:“有机会了带你墨倾姐姐回家去,再让扶殇也看看。”
这句话不是否为打趣,反正惹得墨倾直心惊。
团子听了,连连点头,“墨倾姐姐,你要等我啊。”
看着他满眼眸的留恋,墨倾也不忍心拒绝,现在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好像也晚了,便点头应允了。
她这厢一点头,苏岕懵了,“阿墨,人家还是个孩子。”你放过人家吧。
墨倾本是转身往回走,听了他这话,脚下一崴,一颗圆滑小石从脚底滚出。
苏岕早已上前一步,将她扶稳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墨倾用眼角的余光,嗔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刚刚行远的沐清风,回头看着此番情景,会心一笑。小团子看着他的侧颜,暗中思忖:想来爹爹就是用这迷死人的温柔,将娘亲诓骗到手的吧。
等苏岕和墨倾进了院子,一整日未见人影的万俟朔,此刻正气定神闲的倚在凉亭的圆柱边,眼神擦过苏岕扶在她胳膊上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走近。
墨倾对上他像是黏在自己二人身上的视线,突然唇角一挑,“小苏,太子殿下有事找你说。”
苏岕一愣神,他跟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还能有什么事?不过眼下他还念着她崴了脚,并无心多想,只道:“你脚还伤着,我送你回去。”
万俟朔眼眸微眯,含着两分笑意。她若说他跟他有话说,那便说一说罢。
“不碍事,我走动走动,活络下便好了。”
看着她不稳当的身形,苏岕还是有些担忧,视线一直跟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了弯才收回。
万俟朔的话到底是想对谁说,墨倾清楚的很,只是想不想听,是不是时候来听,她尚且需要静心思虑一番。
要说白天那一脚,崴的还真是巧了。当时不碍什么事,只觉得一股子气憋在脚踝处,有些生疼。等歇了些许时候,那处已经肿了起来,微微还泛着红,隐隐有些烧。
墨倾除了鞋袜,用温水浸泡些许时候。再看两眼,依然直皱眉。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这伤势虽然不至于这么久,怎么说五六天也是要的。正在她瘸着脚,预备着去拿些外敷的药来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看着万俟朔的身影,她眉头更皱了。鬼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太子殿下进她房间就免除了敲门这道工序。
“脚都成这样了,还乱动什么?”
“又没断。”
万俟朔将她按在椅子上,自己转身去了妆台边。等看了台面上的东西,他突然嗤声笑了。别人家姑娘的妆台上,可都是些胭脂水粉翠蝶花钿,墨倾倒好,一水的瓶瓶罐罐,全是剧毒。他伸出二指探了探,最终停留在最里边的一排瓷瓶上,取出瓶塞,逐个看了。最后将其中一瓶拿在手上,转身回来。
墨倾暗忖,也不怕被毒倒了。
万俟朔像是读出了她心中暗诽,言道:“我虽不制毒,却对药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见他拿对了药,却不是递给她,沉思着:难不成还要替她上了不成?当下心里一紧张。
万俟朔此时已委身半蹲,伸手欲握住她的脚踝。
她一惊,猛地将脚往后虚藏,“男女授受不亲。”脸上已然红了大片。
万俟朔完全不管,还是将她的脚牢牢握住。墨倾继续挣扎,只觉得万俟朔握着自己伤处的手指使了几分力道,顿时痛的身子一震,眼泪差点在眼眶中打转。当下立马就安静了,含着泪老老实实的任他为所欲为。
万俟朔也没抬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挑着,将瓶中的药膏挑出覆在她脚踝上,指腹上施了巧劲,在她伤处有规律的推揉。
不知是药效太快还是他手上功夫的原因,只觉得脚踝处痛感骤消。本来怕疼的没敢动,这会儿却更是一动不能动,本就红了一大片的脸,此刻已经红霞满天。
“倾儿,你脸红了。”本就心情很好的万俟朔,此刻笑得不怀好意。
墨倾抿着唇,忿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