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瑞县的百姓便都被好奇心牵引着来到县衙门前,他们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地努力伸长脖子往前张望着,昨晚他们可都从窗户缝里瞧见了,有一群威风凛凛的人,似乎带着什么重要的罪犯来到了这里。
“昨晚我可是看见了,被拖着走的罪犯有着一头花白头发,看上去好像是个老人呢。”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吃官司?”
“我听隔壁家秀才说了,那老人可不是个普通人,好像是北河岛上的某位大人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双双眼睛都紧紧盯着衙门口那正拿着鼓槌的侍卫。
时辰一到,那侍卫便抡圆了膀子,将那鼓槌狠狠敲在紧绷的牛皮之上,伴随着如雷的鼓声,衙门也终于向村民们展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坐在正中央的是瑞县的知县大人高杉,不过今日的他并不像往日那般威风了,而是有些心虚地时不时地用眼睛往一旁瞟着,而在他眼神飘忽的位置,坐着的则是穿着一身淡黄色袍子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生得一副俊朗的面貌,眉目如星,薄唇紧抿,脸色有些严肃,眉眼间隐隐有着几分忧愁,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相貌非凡的女子,那女子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在朝县令看着,似乎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而那女子身后,则是站着一个略为慵懒的人,他长着一双狐狸眼,眼神总是飘忽不定,时不时地朝着那穿着淡黄色衣袍的男子打量着,像是在察言观色。
百姓们见此,却是有些骚动起来,这陈超,对衣服的颜色可有着极为严格的等级区分,这淡黄色袍子,除了皇族,其余人一概都不能碰触,可想而知,那位坐着的年轻男子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怎么连皇族都来了?这次可不是小事情啊。”
百姓们的一轮的声音变得小了些,他们有些期待地望着那个身着单皇子衣袍的俊朗男子,心中的好奇更是旺
盛了。
坐在正中央的高杉县令有些紧张地摸了摸手边的案条,若是换做平时,他使得那叫一个畅快,但在今日,他连拿起案条拍一下的小事,也必须要经过堂下那位坐着旁听的太子的同意才行。
“开始吧。”厉明昕的神色凝重,他看得出那个小县令的紧张,便也不再多耽搁时间,直接授权于他。
听完此话,那高杉县令才终于“啪”地一声,将案条踏实地打在桌上,用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朝着两边的捕快命令道,“将犯人带上来!”
百姓们的目光随着两位捕快的身影移动着,他们从门外带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囚衣的男子,那男子的花白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但身形却是极为壮硕,半点没有花甲之人的佝偻感。
“堂下何人?”高杉开始按照步骤,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众人皆将目光聚焦到了被带进来的那个老人身上,只见他十分傲慢地仰着头,一点也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大胆!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高杉见卫理鸿那无礼的样子,心中涌上一阵怒气,他虽不知此人到底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但现在既然都被太子关进了大牢,那定没以前那么威风了。
“我为何要跪你?”卫理鸿抬起头来,他伸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手上的铁链子“咔咔”作响,显得十分刺耳,“你不过是区区一个芝麻小官,我卫理鸿可是为陈超立下过赫赫战功之人!就算是睿王来,也要敬我几分!”
一听“卫理鸿”这三个字,门外的百姓便炸开了锅,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卫理鸿的大名,在这四里八方都是响当当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北河岛上的一个大户,能够和皇族关系靠那么近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这卫理鸿也是陈朝开国元老,立下了悍马功劳,这才能够在北河岛有一席之地,现如今……”
百姓中有些知道卫理鸿之前事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百
姓们也纷纷摇头,都有些可惜地看着站在堂上的老人。
厉明昕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这个老贼,胆敢刺杀皇族,却又以曾经的显赫战功来作要挟,真是猖狂。
宋凌云却是眯着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地朝着卫理鸿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深意,让人看不透。
厉明昕朝着还在呆愣的高杉县令一眼,高杉这才意识过来,连忙又拿起案条,猛地往桌上一拍,“放肆!公堂之上,就事论事,你的功绩虽在,但也不能以功抵罪!”
卫理鸿却是底气十足地直直望着高杉,心中没有一丝惧意与回忆,那咄咄逼人的架势,让高杉都傻了眼,“哦?敢问大人,我犯下了何罪?”
“你!你竟然谋杀皇族!罪可当诛!”高杉看了看厉明昕,又看了看卫理鸿,早上太子殿下可都与他说了,这卫理鸿胆大包天,竟然在一线天峡谷埋伏太子,但是看着现在卫理鸿身上的气势,似乎对他所做之事,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