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苦笑:“静己大师出外云游,一去五年,这几年音讯已经全无,再找怕是不那么容易。”
苏瓒有些着急:“不管怎样,先让人找着再说。边城那边没有好的产婆稳婆,你留意找几个,最近如果能找得了,就让尚武一直带去边城。”
尚武:“……”
我被将军派过来送个信报个喜而己,回头弄着几个婆子回去?我堂堂……
打个了激灵立刻说道,“夫人这一胎极稳,连乔医正都说夫人身体好,这一胎必会平安无虞。况且现在找产婆稳婆早了些。老爷也知道我们夫人的性子,刚知道有了身孕的时候,将军就着急地要找产婆稳婆,被我们夫人骂了一通。依我看,要不,先缓一缓?我们夫人要生,也要五六个月往后说。”
苏瓒看了看苏墨,苏墨沉吟了一下,问道:“可去过相国府和定国王府了?”
“稍候就去相国府和定国王府。”
苏墨缓缓说道:“孟郡前些日子就一直在跟相国大人提去边城的事情。趁着阿宣有孕,相国定是会让孟郡过去探望一番。父亲不妨问一问母亲,送什么东西一并让孟郡带过去便了。”
苏瓒忙道:“说的是,我现在就去跟你母亲说去。”
一边说着,人立刻便走了。
苏墨才看了看尚武,问道:“你来的时候,你们夫人没有让你带东西给苏沵?”
尚武立刻笑道:“自然是带了东西
的。只是我走得急,后面的车还没有跟上来。来的时候,将军和夫人装了一车的东西让带给少爷,明天就车就会到。夫人还让我跟公子说,这些年,公子对少爷百般照顾,她很放心将少爷交给公子。只是公子任太子少傅,已是劳累,她不忍公子操劳,问公子是否愿意我将少爷带回去。”
苏墨原本为苏沵沉沉的心一松,知道苏问昔到底是解了对苏沵的心结,想起了这个孩子,说道:“苏沵在我身边,有夫人和老爷,我并没有受累的地方。且他虽年幼却极懂事。回不回边城,我要先问过他的意思。”
尚武笑道:“我们夫人原只怕夫人和老爷舍不得。问一问少爷的意思自是应该的。如此我先去相国府和定国王府去报喜。”
苏墨点点头:“我本来也有事情要写信跟你们将军,既然你来了,那边报完信就回来。边城和西番通商开市的情形跟我细说一番。”
尚武便应了一声,告辞了苏墨先去定国王府。
苏墨站在原地想了想,便往后院去找苏夫人和苏沵。
苏问昔虽有接纳苏沵的意思,但是苏沵这个时候回去自是不合适。他和杜济的长相天渊地别,完全不像。如今一个在都城一个在边城,且苏沵并不常出门,因此现在还没有人疑心。万一送了苏沵回边城,那边立刻就会有人疑心。在皇上未曾松口太子的身世前,苏沵的身份自然还是不暴露的好。
尚武说的“将军和夫人装了一车的东西”第二天上午便到了苏府。
押车的绍布先从车里扛出来一个小人儿放到苏老爷、苏夫人和苏墨以前好奇地睁大眼睛的苏沵面前。
“小将军,这便是夫人说的小将军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和弟弟。”
小从儿站在当地,抬眼默不动声地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后,
扑通跪在地上,挨着个儿磕着头:“济儿拜见外祖父,外祖母,舅舅!”
苏墨发现自己对苏沵和杜济长相不同的担心实在多余。
苏夫人看着眼前的小人,原来的一脸惊喜变成一脸惊愕,一把拉起地上的杜济,满脸的错愕:“阿宣和子规怎么将这孩子弄得这般黑炭一样地黑?明明小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孩子!这是孩子扔到灶里烧了还是怎么的?”
杜济抬着脸,先看了看矮自己近半头的瘦弱的苏沵,然后才抬着头对苏夫人理所当然地说道:“济儿肖父,因此生得黑。”
苏夫人:“……”
拉着杜济的手抬眼看绍布。
绍布拿手指头挠挠头:“小将军爱舞刀弄棒,将军和夫人平日里忙,顾不得他,因此大半的时候都跟着我在外面跑来跑去……”
苏夫人睁大眼有些恼怒地:“他们身边就只留了这一个孩子,居然没有时候顾孩子?可怜的济儿,居然被那对爹娘扔得成了这般黑模样么?”
杜济将自己对比了一下苏沵,大约也发觉自己是太过黑了,倒不自卑,只是好奇地问道:“母亲道我肖父,天生得黑,为什么弟弟却如此白净,和舅舅一个模样?”
问的是绍布。
苏夫人一下心疼了杜济,拉着杜济的手道:“好孩子,他们顾不得你,咱们不回边城了。就在外祖母身边吧。在外祖母身边几个月你也变白了。”
杜济立刻从苏夫人手里将手脱出来,背脊挺得笔直,头高高地昂起,带着几分傲然:“我将来要做行军打仗战场杀敌的将军,生得黑是本该有的威风,正该如父亲一般。弟弟要做舅舅一般要立足朝堂的文臣,自该生得白净文气,玉树凌风!”
苏夫人:“……”
带着向分好气又好笑的无语看苏老爷,不用问,这话一定是苏问昔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