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被苏问昔几句颇有自知之明的话说得笑起来:“恁地胡说。你身边的侍女哪个差了?细细你不照样喜欢得很?我知你眼里揉不得刺,但凡谁家的姑娘有一点令你不喜欢,你决不掩掩遮遮地虚心应付我。阿郡愿意跟你说话,难道不正因为这个?他是个直肠子,喜怒都在脸上。我想找个稳重的姑娘,又怕他们不能性情相合。活泼的姑娘又怕他们闹闹打打地没个消停。况且那些小姐姑娘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总要拿捏一二,看不到真性情,你却不一样。我看那些个小姐姑娘,在你面前藏着掩着的实在不多。”
苏问昔笑起来:“师母直接说她们不喜欢我,不屑在我面前遮掩罢了。罢了,师母既然上门来了,又是为阿郡的终身大事,我平时倒是拿他当弟弟看的,这等大事,不敢作主,为师母相看相看人却是使得的。”
孟夫人大喜。和苏问昔又聊了一会儿,方才欢喜地去了。
孟夫人前脚刚走,定国王妃后脚便过来了。
“上午接了李都尉夫人的帖子,过来问问你,后日坐我的马车,一道过去。”
苏问昔笑道:“有母亲陪着,子规自是乐意的。”
定国王妃继续道:“这次过去,想来有不少府里的小姐,你到时为我相看相看,乘风和乘云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的婚事让我着实头疼。虽说最后总要由皇上赐婚,也要他们都点头同意的好。终身大事,总要找个自己合意的。自己相看好了去求旨意总归好一些。”
苏问昔忍着笑,想这做母亲的,当真是不容易。前一脚后一脚的,都是为这些事情。
抿嘴笑道:“二哥还好说些。我看他从前总喜欢说谁家的小姐知书达礼温柔娴静地,要帮着相看
不难。只是大哥嘴上却从来不露口风,这相看起来,却有些难。”
定国王妃头疼地说道:“我反正跟他说过了。相看不成,就等着皇上赐婚。他是愿意两眼一抹瞎地等着新婚再见人,还是愿意选个自己中意的去请旨,自己掂量着办。”
苏问昔便压着声儿悄悄跟定国王妃道:“要说那些姑娘小姐,我看东赵御史家的小姐挺好。相貌秀丽,内有城府,端庄有礼,隐而不露,端的是个不动声色的。将来王府交给她打理,必然是个不错的。”
定国王妃眉头动了动,说道:“那姑娘我倒的确见过两次,相貌也是出挑的,人也确是个难得的。说起来,他们兄妹都是出挑的人。”
苏问昔见定国王妃有意,就悄悄说道:“后天就让大哥送我们过去。造个机会让他将人相看了。那府上,据我看,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咱们王府如今也算是得势的,家风又清正,这亲事只怕大哥无心,不怕对方有意。”
定国王妃就拍了一下苏问昔,笑骂:“你这话就只该当着我的面说。要传出去,多少人会说王府张狂。好像全骊朝的姑娘都该上赶着往王府里嫁似的。”
苏问昔就笑:“我说的哪里有差了?多少王府里哪家有咱们家的清静和气?大哥又是万里挑一的相貌人品,论才只输我兄长苏墨,论武只屈于我家相公子规,子规如今有我了,我那兄长看着是不打算成亲的。全骊朝除了我大哥,还有谁家的公子世子有我大哥的品貌?”
定国王妃听得又气又笑:“听听你说的这话!你这是夸你大哥呢还是变着法显摆自己相公和兄长?也忒得厚脸皮了些!”
苏问昔就掩着唇嘻嘻笑。
四处避婚的罗世子到底也没有躲过
相亲的命运,这日一早,就被自家王爷亲爹指派着亲送自家王妃亲娘和隔壁的将军夫人去赴宴。
苏问昔从前出门一贯爱带着豆蔻,心细人又体贴,性子是一等地沉稳。不过自从说定了亲事,豆蔻和紫风她都少带着出来了。因此这次便带了平安。
李都尉府这次的宴请,不光请的各府夫人,同僚也是请了的。因此今次应约的,各府大人和公子也不少。
前一晚苏问昔问杜鸣去不去,杜鸣想也没想便回绝了。
苏问昔便开玩笑地问:“莫非你是想避嫌?叫我说实在没有必要,从前你没有见过长安公主,明日说不定能见一见,也歹也知道自己当初拒了怎样一个才貌俱佳的美人儿。”
杜鸣只把手放在苏问昔头顶揉了揉,说了一句:“你总是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