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坐了一会儿,去了自己母亲的院子。
自从胞妹执意嫁到宫里后,母亲深居简出,家里的事情也很少理了。
徐老夫人带着一身的香火气从佛堂出来,看见徐进表情凝重,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徐进苦笑道:“家里的事情,本不想烦劳母亲,只是今日的事情,实在让儿子心中不安。”
徐老夫人自修佛一样,心如静水,听徐进一说,表情一凝,问道:“是你妹妹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妹妹的事情,是襄儿。”
“襄儿怎么了?”
“襄儿今日袖中揣着利刃,在大街上意图对杜将
军的夫人苏神医行凶。”
“什么?”
徐老夫人大吃一惊,“确实吗?”
“襄儿被杜将军的属下当场逮住,挂在车辕上大街上走了一遍。府里的下人跋扈要人,也被教训了一番。儿子刚从将军府赔罪回来,倒是没有计较。只是梅儿对将军府气愤难平……”
徐老夫人木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当日你执意要娶萧梅儿,只道她单纯良善。她跟萧府里的夫人养大的,萧府里的夫人什么做派,她能不受影响?萧府里的嫡出大小姐避居深宫多年,她从来没有表过一言一语,依旧跟萧府夫人亲密融洽。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如是便是。前些年我点她几次,让她与萧府夫人少些往来,便成了我挑拔离间。如今居然教唆着襄儿与人结仇了。”
徐进扑通跪地:“这些年儿子也常在劝诫,梅儿只是心地太纯,此番,还请母亲出面。”
徐老夫人道:“自你们父亲出事后,我主持这府里事事经心。为你妹妹的事情做了回恶人,母女几乎反目,为你媳妇儿做过恶人,婆媳关系冷淡。我想你们好好过日子,你明知道她的心性,却依旧将孩子全权交到她手里任她教导。你舍不得她,我若执意出妇,也空惹外人议论。依你之见,想作何打算?”
“儿子有负母亲教导。请母亲出面教导教导梅儿,至于襄儿,儿子最近给他请师傅,请母亲带在身边吧。”
“你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倘若她一心不改呢?”
徐进垂下眼睛,掩住满目的痛苦无奈:“她若执意,到时候母亲做主吧。”
徐老夫人叹道:“我老了,不求你们显赫腾达,只想着安安稳稳看着你们不出岔子就好。你和你妹妹,多少天真,到底没有你们大姐看得通透。这也
怨我,想着你们年纪小,许多事情都是你们大姐担着,到头来却害了你们。”
“母亲……”
徐进诚惶诚恐地叩拜了下去。
“好歹她是襄儿的娘,我也不想襄儿在这个年纪生生离了母亲。你若想明白了,且好好想想怎么将襄儿矫枉扳正吧。”
“是!”
徐老夫人正了正身子,说道:“你且在这里跪一跪。”
抬声喊让外的侍女,“清月,你去喊夫人过来我这里!”
萧梅儿因着儿子的事情,和丈夫起了火闹了别扭,丈夫独自去了将军府赔罪,她还依旧心里有些忿忿难平,对丈夫有些失望。
评心而论,她的气恼,一部分在于今天儿子受的委屈,另一部分更多的却是因为将军府嚣张的苏问昔,也不知道嫂嫂萧夫人犯了她哪里,几次三番地话里话外地撂脸子,最后居然下绊子下到皇上哪里,如今害得嫂嫂被禁了足,出不得府门。而自己的丈夫,居然畏惧将军府的威慑,屈膝向将军府赔罪道歉。
听到侍女报说,徐进一回来就去了书房,书房呆了一会儿就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萧梅儿当时心情就不好了。
她对这个婆婆一向还是尊敬的,不过在徐老夫人几次表达了对萧夫人的不喜后,萧梅儿礼上敬着,却是敬而远之了。
如今是什么意思?
萧梅儿正自恼着,说请夫人过去一趟。”
萧梅儿看到徐老夫人座前跪着的丈夫时,心里一沉。
她自嫁到徐府,这是第二次见丈夫在老夫人面前下跪,第一次是平妃娘娘执意要嫁到皇宫,徐老夫人气得将她杖责丈夫下跪求情。
丈夫跪着,萧梅儿进来就依着丈夫跪了下去。
“母亲唤我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