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来看着苏问昔,“问昔,我自到苏府,你可有怀疑过我的身世?”
苏问昔终于明白皇上震怒的原因了。
一直想压下去的秘密被杜鸣轻易揭破了。
只是,你个豆芽菜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说了哪层哪条啊?你个鲁莽的武夫,你知不知道你不慎的一个字就能把我们送到断头台?你的命不值钱我可是好不容易重生过来的?谁要陪着你一起死了?
苏问昔盯着杜鸣:“你果真是有身世之秘吗?你当日到我家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我就不相信我爹会把我定给一个穷光蛋!”
骊骏咳了一声,恼怒地看着苏问昔。什么穷光蛋?苏问昔你原来还真是嫌贫爱富啊?
苏问昔看着杜鸣,接着说道:“后来我爹爹被抓走,就是你到我家不久。之前我爹在附近人缘特别好,那时候我就怀疑是你将官府招到我家的。”
骊骏心里想道:谁说这丫头小时候古灵精怪了?抓你爹的人是先皇派的人,跟子规有什么关系?你也就只能想到那一层?
苏问昔又说道:“后来我来了都城,跟着我师傅开医馆,接触了许多人,才知道我爹爹原来以前帮过先皇的敌人。他被抓跟你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就不怪你了。”
杜鸣看着苏问昔,说道:“我其实是赵明庭将军的义子。”
苏问
昔愣了一会儿,恍然说道:“怪不得在边城的时候你对守将府特别有感情,说起赵明庭将军的时候,神情也很奇怪。我原来以为是你敬佩赵将军,又为他的下场痛惜。那当日赵将军的遗骨……”
骊骏这时截道:“赵将军昔日为守城而殉职,是我朝难得的忠良。只是赵将军之前和你父亲一样曾经效力于安王麾下,他担心他的身世会给你造成困扰。苏问昔,朕已经说过,前事已尽,往事已销,你父亲虽然曾和先皇敌对,安王退位后,却也安分守己,不问朝事。之前遭人陷害,失了性命,是朝庭失察。事情已过,朕已经明令过往之事不可再究。你和杜鸣既然前约,便早日完婚,完成父辈心愿吧!”
杜鸣和苏问昔出宫门就上了内侍好心找来的马车。
苏问昔不是晕马么?杜鸣嘛,是先受杖责,后受脚踹,严重的“内伤”!
尚武一直等在宫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看两人出来的情状,简直是吓着了。
“将军,这是怎么了?”
杜鸣一路出来,虽极力忍着背上的伤,仍是走路的时候疼处被牵扯,不免腰背有些佝偻。
杜鸣看了尚武一眼没有说话。
说什么?说他跟皇上提退婚,激怒了皇上,皇上让内侍狠狠揍了他十杖?说苏问昔知道他跟皇上提退婚,又狠狠补了他一脚?
真真是杜将军史上从未有过的耻辱。
尚武倒也没有再敢问。毕竟是在宫门,还当着送人出来的内侍的面呢。
连忙搭手过来扶杜鸣上马车。杜鸣倒伸手先去扶苏问昔了。
苏问昔抬着下巴,面无表情内中火烧地将手在杜鸣胳膊上一搭,踩着脚上了脚凳,再抬腿往马车上搭的时候,有意做无意的样子在杜鸣腿上勾了一勾,
堪堪是之前踹过的位置。
杜鸣闷声低哼了一声,毕竟是忍住了,强自将苏问昔扶上车去,一个字也没有说。苏问昔小时候就是个记仇的,长大了比小时候更恶劣。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差点连累到她,倒是心中对她存了几份歉意。
那边尚武军营里惯走的,这点事情看不出来?不觉对苏问昔恼了两分。
明明知道将军有伤在身,居然故意招惹。
那一脚也算了,那手一搭的位置,正是当日杜鸣的箭伤处,虽然已经愈合,但这才两个多月,伤口正是长肉酸痒的时候,你那一搭,暗里一掐,可不是故意使坏?
看苏问昔一上了马车,立刻扶着杜鸣要搭他上车。转心思一想,要和苏家小姐坐一辆马车,照将军这闷声吃亏的性子,还不定怎么被欺负,倒是犹豫了,对杜鸣说道:“将军要不还骑马?”
杜鸣搭着尚武的手上了马车。
苏问昔现在心里气他,不让她出口气,回头还不知道出什么妖蛾子呢。
内侍多精的人哪!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人上了马车,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儿,笑咪咪对车里的苏问昔说道:“皇上有言,杜将军背上有伤,乡君回去后请多加照料!”
苏问昔笑咪咪地回:“应该的应该的!还请转告皇上放心!”
车帘放下来,马车缓缓前进,内侍转身,才走了几步,极好的耳力就听见马车内苏问昔恶狠狠压着声音跟杜鸣撂话:“我才不管你!谁也不许管!你跟我隐瞒你的身世!你跟皇上提退婚!你坏我名声!你害得我在皇上面前差点出了丑!我凭什么要管你!不痛不痒,不长记性!就活该你疼一疼,痒一痒!哼!”
内侍:“……”
杜将军,这婚事,不能退,能拖就拖吧!千万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