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没有瞒着你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怎样跟你说。”他看着苏问昔,用了一种爱怜的凝视。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自作主张让我搅进番邦的烂事情?”
“那么先说说你为什么如此反感番邦的事情?”
“我不是反感番邦的事情,我是讨厌这些争争斗斗耍心机斗阴谋的事情。我就想清清静静行我的医,治我想治的病人。跟你说实话,不是皇上一道圣旨把我压过来,番王这样拿自己当个王、没有一点病患的自觉、对医者不懂得尊重、对自己一味纵容的病人,搁平时万金我也是不治的。也就他自己拿自己当个王。”
“也正是他如此,才给我们可乘之机收服番邦。”
“我对你说的这个没有兴趣。你们治国治政的那一套我不懂,我也不喜欢。就好比我要是个有钱的,绝对买产置地一样,我不贪那点财,也不操那份心。我就想守着我的医馆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苏墨看着苏问昔,微笑:“我正是想让皇上看到你这点。事实是,你做得不错。”
苏问昔意外地看着苏墨:“皇上怕什么?我一手建起来的医馆都捐给他了,他不放心我什么?”
四九这里过来,给苏墨披了一件斗篷。
苏问昔发现苏墨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
态,想着他一路过来,又是谒见又是宴席,一直没有休息,立刻说道:“你且休息一会儿。”
苏墨没有应声,看着苏问昔。不知道是不是苏问昔的错觉,她觉得苏墨的目光中有种像苏老爷看她时的眼神,疼爱又担忧。她有什么担忧的?
以前苏老爷的眼神她不懂,后来她想,是担心他身后她没有人照顾吧?
那么苏墨的担忧是什么意思?
苏问昔想着,下意识手指搭上了苏墨的手腕。
苏墨眉宇间带了笑意,神情柔和地笑道:“自从你给了方子,得四九精心照顾,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苏问昔仍是摸了一会儿苏墨的脉,的确是好了许多。才收了手。
她的担忧带出了苏墨脸上一丝暖意,伸出手来,握住苏问昔的手指,低声说道:“阿宣,不是皇上怕什么。是我怕。你现在这样的性子,很好!”
苏问昔一早起来,葛针过来,跟她说:“那个侧妃被番王废为奴婢了。”
苏问昔诧异地问:“为了什么事情?”
葛针摇摇头:“昨日着人求见苏大人,被苏大人拒了回去。”
苏问昔还是没有明白。苏墨为她出气,在宴席上已经不客气地袒护过她,昨日若是拒见,也情有可原,她是看着苏墨疲累入睡后才走的。苏墨既然不待见侧妃,四九绝不可能喊醒苏墨接见侧妃,何况不是本人,还是
苏问昔抬眼看着葛针。
葛针说道:“想是昨日番王觉得侧妃得罪了姑娘,故而讨好姑娘。”
这个借口连苏问昔这个宫廷的门外汉都知道站不住脚,葛针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居然拿这个理由搪塞她。还真是搪塞,一点心思都没有费。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堂堂一国之主,因为她一个民间医生不肯给盛气凌人的妃子看病,不是降怒于
她这个医生,反而是撤职了他心爱的妃子。搞没搞错?
葛针被苏问昔看得有些讪然,于是辩解道:“苏大人毕竟是皇上派来的钦差,番邦现在这个形势,番王自然是想拉拢苏大人。”
苏问昔推葛针:“去去去!赶紧从我面前消失!不说实话我不怪,跟我来虚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我还没有自恋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番王如果耍花痴我宁可相信他是被酒肉塞了脑子精神不正常!”
番王想拉拢苏墨,讨好他,直接将侧妃来个不痛不痒的责罚登门道个歉不得了。疼了几年的小妾说休就休了,都不带一点征兆地,除了玩腻了,苏问昔根本就想不起其它的理由来。只是这个时间卡得这样好,倒真像是送了个大大的讨好。
葛针满脸骇然地往外走。虽然这位苏姑娘一向出言大胆,可如此议论番王,也太不不避讳了。
要说这位苏姑娘说话没有分寸,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至少苏问昔在外面无论行事还是做事,虽有自己的性子,倒也稳重谨慎。
是苏问昔拿她们不见外吗?好像也不是。她并不是什么话都跟她倒,完全地不避讳。
苏问昔吃早饭的时候,番王派人过来请她过去一诊。
苏问昔一脸惊讶的样子:“番王身体出了状况?”
暗里却心知肚明地想,让你作,让你大吃大喝地不忌讳!早告诉你戒酒戒肉你不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显着你多豪迈?
来人迟疑了一下。苏问昔笑道:“我为人诊病,总得知道病人因何而病才好追根溯源不是?你觉得不方便说,我一会儿问番王也是一样。”
来人才迟迟疑疑说道:“昨夜的原因。今天早上起来,越发有些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