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笑道:“正是。舍妹医术虽妙,性子顽劣,不知在此期间,可有得罪之处?”
番王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神医大人,医术甚妙!甚妙!”
他再恼怒苏问昔,也不愿得罪骊皇派来的钦差。何况苏墨在骊朝,深负盛名,和杜鸣收复失地时,一文一武,番邦早已吃过苦头。此时两人皆在座,都百般护持苏问昔,即使恼怒,也只能忍下。
番王侧妃更是没想到苏问昔居然和这位钦差大人是兄妹关系,原想着借钦差大人的手教训一下苏问昔。番王都不愿得罪对方,她哪敢再出头?
一场宴席后来多少有些虚情假意。
宴席散后,苏墨被人引着前往休息的毡帐。距苏问昔的毡帐并不远。苏问昔回去换衣服,杜鸣和莫护卫便跟着去了苏墨的毡帐。
毡帐里炭火烧得很旺。四九帮苏墨去了外面的虎裘,换了家常的棉服,便拿出随身带来的锅子架在炉子上煮粥。
杜鸣看了四九一眼,说道:“粥不用煮了,问昔一会儿会让人送过来。”
四九立刻收了锅子,欢喜地笑道:“小姐向来是心细的。”
杜鸣便没有说话。细心么,也许。不过是看对谁吧。
苏墨看着杜鸣的样子,笑道:“被她弄得很头疼?”
杜鸣皱了皱眉,何止是头疼。
莫护卫不参与两人的话题,说道:“番邦的形式你都已知晓,眼下我们如何打算是好?”
苏墨淡淡一笑:“以不变以万变。番邦不管是哪派,除非想和骊朝为敌,否则绝不敢动我们。”
“皇上想扶植二王子,不过目前看来,番王没有让位的意思。现在番邦派系甚多,小王子并未死心,大王子虎视眈眈。我担心……”
“人选合适的话,上位的可以不是二王子。端看他能不能看明白当前的处境。”苏墨
淡淡笑着从四九手里接过一杯茶。
莫护卫有些吃惊地看着苏墨:“少卿你的意思是……”
苏墨慢慢呷了一口茶,然后拿指尖按了按额头:“如果二王子是个轻易能被女人玩弄了股掌的人,这个上位者不要也罢。”
苏问昔将粥端过来的时候,苏墨这边却是已经散了人。
“呆得不开心?”苏墨一边接着苏问昔递过来的粥一边笑着问。
番邦不是奶就是肉,连茶都是奶茶,她煮的这碗米粥想来食材来得十分不容易。
嘴上不说,心里清楚。
苏问昔的表情在脸上。她的确不开心。
边城虽是苦寒,却自由自在。她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随的是自己的心意。然而来这里,完全是骊皇的一纸圣旨迫来的。行诊治病也罢了,搅进番邦的明争暗斗中,日夜提心吊胆不说,和一群讨厌的人打交道让她倍觉郁闷。若果在骊朝,求上门的,她完全可以冷冷拒掉。然而身在别人的地盘,再不愿意,多少也得顾忌上位者的脸面。
“当然不开心!”苏问昔语气郁闷。“骊朝良医遍地,皇上偏找我一介游医过来。”
苏墨慢条斯理喝着粥,看着苏问昔。有一刻没有说话,过了一刻,看苏问昔满脸气郁,才出言说道:“找你来番,是我的意思。”
什么?
苏问昔惊愕地看着苏墨。有点不敢自己耳朵听到的。
苏墨并没有解释,只是问道:“这段时间,有何感想?”
苏问昔带着一腔恼怒,瞪着苏墨:“我只想当一介游医,不被人管束,不管束别人。我没有想和朝廷打交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我完全不喜欢!你让我来番,委实是自作主张!”
苏墨淡淡一笑:“看来你的确不喜欢受管束!”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喜欢受管束,你和子规的婚约如
何继续?他注定是朝堂上的人,他的夫人难道能置身朝堂之外?”
苏问昔看着苏墨,很长时间。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有些事情只是不想,一旦真去想,就会发现,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想来并不理所当然。苏墨对她的关注,对她自己生活的插手,似乎已经超出了义兄的范围。
“苏墨,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叫大哥!”苏墨纠正。
苏问昔抿着嘴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