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早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占了整整一张榻。
红莺儿听到里面声响,连忙捧了衣服进来。
“老爷现在如何了?”
“早上吃了碗粥,精神还好。子规少爷一早过去陪着呢!”红莺儿一边答着,一边展开衣服,伺候着苏问昔将身上睡了一夜的衣服换了。
苏问昔记挂着苏老爷,匆匆梳洗了一下,就要往隔壁去。
红莺儿急忙说道:“好歹吃口饭,小姐这个样子过去,老爷可不担心么?”
去外面端了早已备了多时的饭来。
苏问昔哪里坐得住?胡乱喝了几口粥,起身就走,红莺儿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将擦嘴的帕子往桌子一扔,相劝的话都没有来得及出口。
隔壁苏老爷房里,两位姨娘正端茶递水地伺候,分外关切的样子。
看苏问昔进来,左姨娘脸带慈爱地关切地问:“昨晚可是累坏了,小姐应该多睡一些时候!”
苏问昔笑嘻嘻靠过去撒娇:“还是姨娘疼我!刚吃了几口粥,不合口。姨娘一会儿给我做枣泥糕好不好?”
左姨娘立刻满脸欢喜的样子:“小姐爱吃自然是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厨房煮枣发面去。老爷可有想吃什么?”转脸问苏老爷。
苏老爷精神有些懈怠,摇摇头,说道:“既然昔儿想吃枣糕,你且去准备去吧。你们俩都去吧,我这里有事自然喊你们过来。”
苗姨娘说道:“老爷平时不用我们伺候,现下身体正虚着,小姐又年纪小,不若我留下来照顾老爷。”
苏问昔也说道:“是的哎,爹爹,你精神真得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我用药量太过了?”
苏老爷看了女儿一眼,叹道:“昨晚倒亏了你的药厉害。”
“那我把乔老头找来给爹爹看看好不好?”
子规在旁边说道
:“乔大夫一早请过了,也用过了药。只需养济几日便好!”
苏问昔“哦”了一声,问子规:“昨晚的那个贼呢?乔老头儿也给用过药了?”
子规沉声说道:“交给官府处置了。”
苏问昔“啊”了一声:“你们没有审问一下么?”
“官差一早过府来提拿人,言说闻听府里遭贼,特意过来提拿。苏伯伯精神不继,哪有精力审问一二,便将贼人交给官差提走了。”
苏问昔愣了愣,撅着嘴哼了一声,说道:“苏府进贼,消息传得可真快!他们消息这么灵通,昨晚为什么不在咱家墙外守着等着拿贼?”
心里却万分惊异地想道,爹爹究竟开罪的是什么人?连官府也能使得动。这一提人,明摆着是要死无对证,查无可考了。
当着苗姨娘的面,自然不会问太多,于是转问苗姨娘:“那昨晚咱们府里可失窃了什么物件没有?”
苗姨娘道:“倒是不曾。想来没有来得及偷便被捉住了,好在贼只有一个,想想倒是后怕得很。亏得小姐和子规少爷到的及时。”
苏问昔随口说道:“想想确是后怕得很。昨晚我听见掉了雨,想起前几日放在子规院子里的花。那东西自是娇得不得了,受不得风又受不得雨。子规倒是也没有睡,想着第二天要起程,他喜欢爹爹书房架上的一本书,怕走的时候忘记了,便想去跟爹爹要了来装进行装,结果一进院子门便看到苏伯被放倒在地……”
苏问昔拍拍胸口,然后愤愤起来,“且说那贼也忒可气,偷东西只偷便是了,居然跑到爹爹院里伤人性命,这般恶劣人等,官府就算判斩头也不为过!”
左姨娘附合道:“可不是。咱们府上几曾出过这样的事情,太吓人了!所幸老爷无事。”
苏老爷这时说
道:“我这几日身子不便,昔儿又年纪小,府上的事情你们俩个多操心些。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且去督促下人别偷懒!”
左姨娘和苗姨娘一听,道是府里的事情马虎不得,便告退走了。
苏问昔便蹭到苏老爷床前,弯下腰来细细看了看她爹的脸,然后伸手拿手指在她爹脸上一抹,苏老爷连制止都还未来得及,苏问昔将手指上发黄的脂粉在她爹眼前晃了晃:“爹爹,你居然也学会骗人啦!”
苏老爷:“……”没好气地瞪着苏问昔,“你这丫头没大没小!跟爹爹怎么说话呢?”
苏问昔嘻嘻笑:“爹爹,你要伪装应该找我给你妆嘛!你做的这个太不像啦!”
苏老爷没好气地说道:“哪里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