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应该是想着,若是打不过,还可以投诚,至于投给谁,其实并不重要,即便没有君临晚,那些刚刚上任的老臣也会审时度势做出判断,就好比当初的狴犴城一样,只要留得这椒图城一息尚存,日后他们照样可以显贵。”
白一简的话让流敖听得愕然,瞪着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寒曦邪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将银针什么的收好,白一简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寒曦邪,然后站起来理了下身上褶皱的衣服,没再说话的转身走了出去。
“君儿知道吗?这样一来她和鸱吻城还有什么好打的?那些老臣……!”流敖气急败坏的突然顿住话音,愣愣的扭头望向寒曦邪。
如果一定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能解释的话,也无非只有眼前一个罢了。
相比较呆愣在原地的流敖,床上的寒曦邪早已经扛不住疲惫的沉入梦乡,均匀的呼吸在空气里游荡,
一直到深夜时分,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安详。
院子里的打斗声让寒曦邪眉头紧皱,跟着缓缓张开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房间里的烛火已经被人点亮。
“醒了?”伴随这声说话,房门也被人一脚踹破,冲进门的流敖瞪着前方,眼睛通红的满是杀气。
寒曦邪皱眉坐了起来,扫了屋子一圈之后,视线停留在一旁端坐的白一简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白一简脖子上那把锋利的匕首。
“失手了。”白一简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很是气愤,却端坐着没有动,脊背挺直的丝毫没有露怯,脸上表情很是懊恼。
原本以为自己配的那些药粉应该有些作用,就算不能伤敌,好歹也能自保,结果还是别人擒住,连累流敖不敢轻举妄动的落得这般田地。
听到白一简说话的寒曦邪微微皱眉,然后将目光定在另一边的人影身上,在他将对方细细打量的同时,那人也把他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
“都退下吧!没事。”寒曦邪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随意挥了下手。
“主上!”站在门口的流敖瞪眼大叫,却也不敢再越前一步,甚至有些紧张的望了一眼白一简,犹豫不决的让白一简脸上更是恼怒。
如果不是他失守被擒,也不用如此受制于人,偏偏他和流敖一样,不敢让自己有丝毫差错,就怕小命没了,便再也没人能够给寒曦邪续命。
“退下吧!来者是客,给宫城主看茶。”寒曦邪靠在床头,沉声说着,并未错过一旁宫睨城的挑眉,以及嘴角的似笑非笑。
“寒城主果然聪明。”看到流敖不甘心的退出门外,宫睨城挥手让身边人带着白一简出去的同时,也笑望着寒曦邪说了这么一句。
“宫城主谬赞了,若是足够聪明,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寒曦邪暗地里冷哼,眼神微眯的望着宫睨城。
两个人现今的状况,还真是说不出谁好谁坏,对于寒曦邪来说,这样的见面实非所愿
,总觉得躺在床上的他和坐在椅子上的宫睨城,差了那么一截,可是能让宫睨城这样找上门,足以说明是他略占上风。
“寒城主谦虚了,会有今天,寒城主功不可没。”如果寒曦邪当初没有跟他们合作谋夺王位,也不会有机会被种下这样的毒根,而让寒曦邪甘愿服毒的理由,他们心知肚明。
“确实应该多谢宫城主。”若不是因为宫睨城,他又怎会有今天?寒曦邪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当初狴犴城发生的一切,都是宫睨城一手策划的。
“本王不敢居功,不过时也命也。”想当初,他原本看上的是寒无殇,毕竟有丞相一派支撑,那韩厥历时二十年也不过是保持了个平衡,任谁都知道要跟谁合作才有利可图,却不想寒曦邪会扮猪吃老虎,任他功亏一篑。
如果寒曦邪是个如同寒无殇那般可以拿捏的人,他也不至于头疼至此,而让寒曦邪成为绊脚石的契机,却是一直被人忽略的君临晚,那唯一的变数,竟然是椒图城的遗腹子,现在想来,不就是时也命也吗?
“那宫城主这次过来,是要认命吗?”寒曦邪望着宫睨城眉一挑,后者听得一愣,然后轻笑出声。
“不,只是想要过来看看,所谓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宫睨城似笑非笑的打量寒曦邪,后者不置可否的坐在床头,任人打量的很是大方。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敲门声响起,流敖咬牙切齿的端了茶水进门,一杯重重的放在宫睨城手边茶台上,一杯放在了寒曦邪床头。
毫不在意的拿起茶杯深吸一口气,宫睨城眼睛一亮的笑了笑。
“好茶。”说话的同时,宫睨城就着茶杯喝了一口,看得流敖有些讶异,寒曦邪却笑了笑的没说话,只是挥手让流敖退下。
“主上?”流敖回头望了一眼寒曦邪,再扭头望向宫睨城,定定看了好一阵子,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固执的等了一阵,结果却听得宫睨城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