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门总说,经历了太多,便会看淡生死,就像君临晚和寒曦邪,大苦大悲的走过,在与死神的无数次擦肩过后,面对此刻的情景,两人竟都淡定的仿佛事不关己。
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情坐在床沿谈论那些与病痛无关的事情,却一个个理所当然似的,谁也不去主动提及。
“要联系那边吗?”在把东西都已经准备好的消息告诉寒曦邪之后,君临晚望着对方低声询问。
“风卿崖那边怎么说?”寒曦邪靠在床头问。
“在饕餮做客呢!倒是宋观那里,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君临晚想着昨日收到的消息,便如是回了句。
“他倒是清闲。”嘴里这么说着,眼中却忍不住闪过一抹轻羡,让君临晚看得眸光微闪,却什么都没说的微微低下头。
“睚眦城的军队已经打到鸱吻城腹地了,留守的军队还在强撑,囚牛城这边有些分身乏术,狻猊城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应该是要请君入瓮的了。”君临晚说话的同时,房门也响了一下,跟着就看到流敖端了碗进门。
热得正好的蔬菜粥,加了点香油,清淡滑口,闻着也香,还能养胃。君临晚接过流敖递来的碗,习惯成自然的拿了勺子开始给寒曦邪喂食。
在君临晚往勺子里的粥吹起那会儿,寒曦邪盯着把人细细打量了一遍,总觉得眼前的人瘦了些,眼下也有些疲倦,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有人这么紧张自己,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寒曦邪却隐隐有些难受,偏偏他现在逼不了她,这人现在也不怕他,更不会听他,僵持过几次之后,寒曦邪便放弃了。
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城之主了,该有的都有了,甚至,还学会了与他制衡,他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却苦了自己。
“你是不是又往了里边加东西了?”寒曦邪喝
了一口粥,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
“没有。”君临晚面不改色的应着,然后又舀了一口放在嘴边吹。
“我说了,就算天天一个味道也无所谓,药膳不是这样的。”寒曦邪很是无奈,因为他有太多需要忌口的东西,所以吃的十分寡淡,这人为了让他改善胃口,就往食物里加了不少药材,说是顺便把药也试了,一举两得,偏偏闻着很好,吃起来很怪。
“……”君临晚抬头望了寒曦邪一眼,没说话,只是抬手把勺子往对方嘴边一送,便望着对方不动了。
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蚊子,寒曦邪望着君临晚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然后认命的张开嘴,直接一个吞咽的动作,竟然也不知吃的是什么。
“醒来只能吃这些,我倒宁愿一直睡着了。”好不容易吃完半碗,寒曦邪便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了。
“别说这种话。”动作一顿的君临晚,抬头望了寒曦邪一眼,然后把碗还给了一旁的流敖,后者习以为常的接了过来。
正要离开的流敖,看到了进门的阿林,扫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完的桌子,然后望着把手里点心放下的阿林笑了笑,流敖走过去,跟在阿林身后一起出了门。
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流敖往厨房而去,阿林却是跳上屋顶,望着远方发起呆来。
屋子里的食物香气慢慢消散,君临晚低头又给寒曦邪把了一次脉,面上表情不动声色的看不出什么心思,却在收手起身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
“我去倒水。”站在床边低头望着寒曦邪,君临晚低声说着,等手上力道松开,她也就真的只是倒了杯水,然后又走了回来。
茶水一直都温着,寒曦邪喝了一口,皱眉的同时叹了一气。
“说了,我也不喜欢药茶。”这已经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吧!寒曦邪在心里想着
,然后把杯子递给君临晚。
“对你身体好。”君临晚不甚在意的说着,把杯子放到一旁。
“是不是对我身体好的你都会做?”寒曦邪定睛望着君临晚,看对方狐疑的皱眉,不由得勾起嘴角笑得有些玩味。
“流大哥问,是不是要通知睚眦城那边。”假装没看到寒曦邪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君临晚故意转移话题的问了句。
“不用,这会儿风卿崖应该也已经看明白了才对,他自己会跟我们联系。”他给过对方一次主动权,是对方没有珍惜,现在,便只能被动了。
寒曦邪说着抓住了君临晚放在床沿的手,手指在对方掌心细细的拂过,察觉身边人的轻颤,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想要抽回手,却被人握得更紧,想着这人如今情况,君临晚也不好太挣扎,于是有些恼的瞪了对方一眼,可惜后者不以为意。
“水运的饵还要继续放吗?”君临晚任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继续问。
“放吧!过不来也无所谓,就当是诊金了。”寒曦邪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君临晚。
“宋大人那边怕是会哭。”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椒图城最近难民多,需要用到东西的地方只多不少,只是苦了那些筹备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