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守住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宫睨城到忍不住有些佩服了。
左太傅望着宫睨城没说话,想着事情要不是这样的话,那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了,寒曦邪凭什么认为把白一简送到蒲牢城不会有问题?对方要是会天真的以为,狻猊城失守不过是步上椒图后尘的话,那他们也用不着这么费力了。
“香雪那边呢?有消息吗?”看左太傅不说话,宫睨城不由得皱眉问了句。
“按照吩咐的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听到问话的左太傅如是回答。
“这么说,留在狴犴城的就只剩下瑚玉和冷忌了?”宫睨城说着若有所思。
“瑚玉似乎在追查什么事情,现在还留在狴犴城的只有冷忌一人。”不知道宫睨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
这个,左太傅有些狐疑的低声回应。
“是吗?那就让冷忌盯着点,发现什么异样记得及时联系,顺便通知香雪,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动手了,这件事情办完,让她回来复命。”宫睨城说着方向手里杯子。
“是。”左太傅低头应着,回想之前见到香雪的时候,对方一心想要回来的样子,看来,主上也是深谙用人之道,不过……
“主上,那蒲牢城这边……?”左太傅的话还没说完,宫睨城已经摇头挥手。
“按照原计划,就算蒲牢城的事情有变,只要在计划的时间内完成各项任务,对我们就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做点实际的,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这些事情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宫睨城说着轻声一笑,左太傅望着对方抿着嘴,脸上虽然还有些担心,却也没再说什么的低头退了出去。
事已至此,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只能继续前行罢了,因为,早已没有退路。
此刻,同样没有退路的狻猊城,王城里的大臣们全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本肃穆的朝堂,也吵闹的像是一个菜市场。
主张应战的一派气势高昂,而主张和谈的一派,也是不伦多让,陆溟就这样冷眼望着座下百官,目无表情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直到有人请命愿意随驾亲征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望向对方。
亲征?这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到底是哪里看出来的可以亲征?难道眼前的局势还不足以证明,亲征不过是条死路吗?对方手里有守备图,就算重新部署也是漏洞百出,面对预备而来的敌人,怎么可能应对如常?
难道亲征就能在战势上取得优势吗?陆溟想着揉了一下太阳穴。
“狴犴城那边可有消息?”陆溟沉声问了句。
“已经快马传送,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应。”说到这件事情,狻猊城的人实在无法理解,怎么说也算半同盟,毕竟狴犴城的礼部侍郎是要被赐婚狻猊城驸马的人,难道狴犴城要对狻
猊城见死不救吗?
“该不会是因为我们擅自把人送去蒲牢城,所以狴犴城故意不予理会吧?”有大臣皱眉嘀咕了这么一句,马上就听到反驳。
“怎么可能?就算没有这层关系,狻猊城好歹也算寒城主的半个娘家,就算不看这点关系,也要考虑狻猊城失守后,会对狴犴城造成什么影响吧?”
“能有什么影响?中间还隔着一个八郡守呢!”有人没好气的哼声。
是的,中间还隔着一个八郡守,八郡守里包含了囚牛城和鸱吻城,还有蒲牢城,更有他狻猊城在内,如果狻猊城失守,狻猊郡也会跟着无主,如果换了是他,肯定会趁机把八郡守一起拿下,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狴犴城还会无动于衷?
陆溟想不明白,狻猊城不过只是一个开始,难道寒曦邪以为会在这里结束不成?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行动?还是说,他要因为一个使节而放弃整个城池?不可能,寒曦邪要是这么妇人之仁,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心里的念头不停被否认,最后,陆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寒曦邪有自己的计划,而牺牲狻猊城就是计划的一环,如果真是这样,那狻猊城的结局恐怕早已注定,既然如此,寒曦邪为什么还要答应赐婚?为什么要把君临晚送到狻猊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九仙锦?
想到这里,陆溟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当初蜚声在外的九仙锦,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依然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同时也彰显了寒曦邪的野心。
结果到头来,谁都没能避开这场宿命的争战,而他,竟然抽了个头牌。
心里一阵戚戚然,陆溟望着依旧争吵的朝堂,此刻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没有把陆九九带回来,此刻留在蒲牢城,比留在这里要好太多了。
任凭朝堂上的人争论不休,陆溟起身径自离去,身边的宫人想要高呼退朝,却因为陆溟脚步匆匆,而朝堂又太过喧哗而只得作罢。
昔日的和乐如烟消散,未知的混乱,开始在整个上邪,无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