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已经开始了。”左太傅站在书桌前,说完之后抬头望了一眼前方。
“嗯!战况如何?”宫睨城听得眉一挑,继续专注在手上奏折的问了句。
“如入无人之境。”左太傅说着拱手行礼,语气里波澜不惊的陈述,让宫睨城听得哼笑一声,然后抬头望向他。
“看来,陆溟那老头是真的老了。”就算察觉了边防守备图被盗,也及时作出了应对,却终究还是棋差一步,这样想着的宫睨城,把手里奏折丢到桌上。
“应该是被耽搁了。”如果不是,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毕竟,时间上的配合一直都很重要,左太傅说着低下头。
“没想到陆九九会对一个流民出身的人这么上心,要是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得想要杀了自己,又或者……”宫睨城眼神微眯的扬起嘴角,让左太傅抬头望着他说了句。
“要传到九公主的耳朵里,估计还得花上一些时间。”
“蒲牢城这次做的倒是很好,看来,新城主比老城主更能派上用场。”宫睨城说着望了一眼左太傅,这样的结果,也不枉费他们花心思把人送上位。
“为了配合囚牛城那边,蒲牢城确实做的不错,赶在最后一刻把人聚齐,然后严格看守起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情,不过……”左太傅说着皱了皱眉头。
“能对其他城池起到多大的作用,还未可知,是吗?”宫睨城似笑非笑的拿起一旁茶杯把玩,让左太傅抬头望着他。
“作用应该是有的,其他城池不说,光是狴犴城和睚眦城,就已经超出预期了。”左太傅也没想到,风卿崖竟然会亲临蒲牢城,而狴犴城派来的竟然是白一简,那个被寒曦邪护了十几二十年的白家遗孤。
“这不是好事吗?”宫睨城望着左太傅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笃定可以全身而退,风卿崖不会亲自出马,要不是认定安全,寒曦邪也不会让白一简露相,这样的两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如果
没有相当的底气,也做不出来。”而让这样两个人笃定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让左太傅十分在意。
“难道不是和陆溟那老头一样,棋差一招吗?”宫睨城眉一挑的望着左太傅。
“这个……!”左太傅有些犹豫的皱着眉头,对于宫睨城说的话并不否认,就是因为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陆溟也才会忽略了囚牛城的突然发兵,虽然理由自损,但效果却十分惊人。
要是寒曦邪和风卿崖也是一样的想法,自然是要避开蒲牢城这个是非之地才对,结果却并非如此,这让左太傅忍不住觉得困惑。
“你担心蒲牢城的事情有变?”虽然左太傅没说,但宫睨城却看得明白。
“要是在囚牛城攻下狻猊城之前,蒲牢城失守,难保不会有人出来居中调停,到时候再强硬而为,恐怕会事与愿违。”左太傅的担心并无道理,因为,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一开始,借助蒲牢城的继任大典来困住各个城池使节,变相的当做质子牵制其他城池行动,就算明知是计,也会碍于蒲牢城的理由充分而不敢妄动,光是一个事情还未明朗,为安全起见不得不为,就够蒲牢城玩上好一阵子了。
与此同时,囚牛城借口狻猊城非法越境,在境内犯下屠杀罪行,结果双方协商不下引发争斗,最后演变成了可悲的战争。
这是故事的蓝本,也是口径一致的对外宣称,就算明知道这是一场肆无忌惮的侵略,却碍于城池之间各自为政,所以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会三思而行。
就算有人想要调停,若非利益相关,恐怕也难下决心,这也是鸱吻城会选上狻猊城的主因,与狻猊城相邻的囚牛城为鸱吻城所用,赑屃城始终中立,这个时候当然会选择明哲保身,另外一个是曾经的椒图城,也就是如今的八郡守,由八城执政的这个地方,要想有所行动,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没有利益相关,没有直接牵扯的危险,其他城池自然是静观其变,而观的又是什么
呢?自然是实力相当的三大城池,鸱吻城,狴犴城,还有睚眦城。
而可笑的事情是,睚眦城的城主亲自参加了蒲牢城的继任盛典,这个时候要想有所作为是不可能的,唯一能指望的不过一个狴犴城,但狴犴城的使节偏偏是白一简,寒曦邪费尽心思才保住的白家唯一血脉,这种时候要想有所行动,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还要相当的觉悟才行。
不管怎么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对鸱吻城来说可谓相当有利,甚至是有些求之不得。原本只是想要拖延一点时间,在其他城池碍于蒲牢城的使节而多有顾虑,且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这样速战速决把狻猊城收入囊中的,结果却……
“太傅,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看左太傅一脸犹豫的样子,宫睨城不由得皱眉问了句。
“主上,囚牛城和狻猊城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狴犴城,要是寒曦邪狠下心来插手……”左太傅眉头紧皱的望着宫睨城。
“你是说,寒曦邪会舍弃白一简?”宫睨城眼神微眯的望着左太傅。
“如果不是这样,来的就不会是白一简了。”明知道危险还要把人送来,不就是因为做好了觉悟吗?左太傅定睛望着宫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