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川竹见她兴奋,原本说出的话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
他指着石桥之上形态各异的花灯对景予初道:“予初,那儿还有花灯!去看看吧。”
“好呀!”
景予初笑着点了点头,提裙跟上了他。
走着走着,她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景予初回头,夜市之上熙熙攘攘,满大街都是人,她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身后。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她喃喃道,直至瞧见温川竹朝她招手,她才重新跟着他上了摆满花灯的石桥。
“世子!世子!终于找到你了世子!”一家丁气喘吁吁的赶来,喘着粗气对温川竹道:“侯爷有急事找您,让您、让您现在就回侯府!”
“我爹?他怎么了?”温川竹脸色不悦,“有什么大事非要我回去不可?”
家丁面露难色,眼神看了一眼还在挑选花灯的景予初,凑到温川竹的耳边道:“说是表小姐找过来了。”
原本就脸色不悦的温川竹眉头皱了起来,啐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
他将身体转向景予初那侧,带着歉意对她说道:“予初,如今我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先回去,你要回去了吗?我可以先让马车送你回府。”
景予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你要有事你就先走,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便可。”
温川竹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哪儿成?夜深了,你一女子总归是不安全的,我……”
景予初将自己选中的那盏兔子灯举到他面前,“我都当了十多年男子了,再说,今夜灯火通明,这点儿路算不得什么,你就放心回去吧!”
家丁听她此言,对温川竹的催促更狠了些。
于是温川竹只得道:“那你……仔细些,别被人群挤着了,若有事差人到侯府找我。”
说完,他深感歉意的拱了拱手,“那我便先行一步。”
“去吧去吧!”景予初对自己手中的花灯赏了又赏,甚是喜爱,“老板,这花灯怎么卖?”
“五个铜板,姑娘,你真有眼光,这花灯可是我家娘子亲手做的!”老板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隙,皱巴巴的鱼尾纹里写满了高兴。
景予初难得碰上自己喜欢的东西,正想掏钱,一只大手快她一步,将五个铜板放入老板的手中,“我替她付了。”
清冷的声音如同上好的玉器碰撞,一字一字敲在景予初的心上。
“大人。”
她抬头,沈祈安的影子落在她身上,一双冷漠的凤眼淡淡的看着她,“景录事,这大好的节日怎的个人买花灯?那位小世子怎的没陪你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与温川竹……”
她下意识的问出了声,又想到这几日他冷淡的模样,心下难受,将刚刚从荷包之中拿出来的五个铜板递给他道:“还给您,谢谢大人。”
“本官还不至于出不起这几个铜板。”
他面上仍没什么表情,余光看向她手中的兔子灯,对上一身藕色开襟襦裙的她,又开口道:“本官以为你已经不喜欢兔子了。”
嗯?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兔子?
景予初恍惚才想起,在江南城的某一天,蒋程昱府里的厨房跳出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她当时闲得无聊,便把那兔子抓了,硬是耍无赖不肯还给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