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晤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正中心脉,救不了了。”
“殿下,接下来如何?”浮箍收回视线征询祝渝澈的想法,打的话他们三个合力一战未必会输,退的话还有余地,毕竟此行目的只是为了摧毁九参崖的东西。
“看看再说。”
鸾羽身子几近透明,身上的血已经干涸,执风愣愣地不敢相信:“将军,您不会消失的对不对,您是天神,是我引为傲的神,您……不要,不,将军……”
越到后面执风已经语不成句了,他伸手想要抓住的荧光如同稍纵即逝的焰火一样绚烂,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鸾羽消散。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匀朗见状到他身后轻轻拍他的肩膀,“执风,节哀吧。”
执风拍掉匀朗的手,同时周身散出戾气,匀朗脸色大变,“执风!你冷静点!”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自顾自喃喃:“她是,是我的命啊,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言而无信,明明答应了,明明答应我,答应我了,你为她偿命吧,哈哈哈哈哈,偿命,偿命……”
那些戾气居然一个个的有了人形,或为窈窕女郎,或为青年俊秀,或为垂髫幼童,或为黄发老人,它们齐声尖叫,在执风身后聚拢。
长晤震惊万分,“他竟然把体内怨魂化出了实体,他究竟有多少力量?”
“看来之前猜得不错,他果然是那块消失的神根。”伶在执风身上感应不到一点的熟悉,他身上神根的力量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执风现在被仇恨迷了双眼,首先想杀的应该是魔帝。
周围卷起一阵狂风,执风像支利箭般冲出去,魔帝的剑直逼他脖颈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徒手将剑接住,锋利的剑身立刻刺伤他的手掌,他毫无痛觉地把剑扔开径直朝魔帝而去。
众人这才发现执风生了一对锋利獠牙,配上疯狂的他势如破竹,魔帝不得不暂时退开,召唤自己的剑重新进攻。
他又一次接住剑,这次居然用力把那剑从中间给折断了,他笑容满面:“去死吧,去死!”
“疯子!”片刻后魔帝就大声咆哮,他左臂上被抓出三道血痕,执风的身影再一次朝他袭去。
“打得够久了,”浮箍不敢放松,“魔帝一直在被消耗。”
“你急什么,胜负还没分呢。”伶感叹执风的战斗力,能和魔帝纠缠这么久也是厉害了。
“已经分了。”一边的祝渝澈接了伶的话,他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真下一刻魔帝就把执风一掌拍到地上,整个地剧烈晃动后发出咔嚓声,执风咳了几口血后魔帝的脚毫不留情地踏到他胸膛上,力气太大他霎时变了脸色。
“结束了。”浮箍叹了口气,虽说败局已定,不过执风执念太重心有不甘,魔帝小瞧他容易被反扑。
“你们别太小看。”匀朗立刻否定浮箍的话,浮箍一见他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连眸子都寒了几分。
他一笑置之,“帝君不必这般看着我,我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和执风很熟吗?”长晤脖子上的伤早就好了,匀朗性子直率,这样的人其实还挺适合做朋友的,只是他们阵营不同,各为其主。
“还行吧,执风本来早就消散了的,大战过后羽族族长亲斩魔界将领得了晋封,夜未安被打成重伤侥幸逃脱,过了大概半个月吧,执风带着他那要命的执念再度重生了,重生的地方恰好在我的地界,我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他也是神奇,重生后嘴里都还一直念‘将军,将军’的,烦都烦死了。”
匀朗满脸嫌弃,但他并不讨厌,“我看他也可怜就把他留下,他每天都会重复着讲一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念叨几万年我都能背出来了。”
“什么故事?”长晤大喜,这或许就是突破口,是执风从凝息溪逃出来的原因,更是他存在的执念。
其他几个同她想到一处去纷纷来了兴趣,匀朗眯了眯眼睛,“你们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这是人家执风的秘密,我可不会告诉你们。”
\"匀朗,你说不说?”浮箍语气不善,话里一股威胁意味。
“我和你们很熟吗?都是些九重天叫得出名号的大神,如此……”
“你说不说?”祝渝澈耐心没那么多,在经过一番开导后他总算是松口了,还故意轻咳几声让声音听着更凄凉。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何处,见过何人,有过何经历,我就像一汪死水没有任生机,很久很久,很多年以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很温暖,还连着太多坚定,她一直在叹气,有些时候会流眼泪,泪水混着血水流向我,很咸,很苦,很涩,我很想安慰她,因为那是自我有意识以来听到过的第一个声音,她哭得很小声,也说过很多话,我却只记得一句,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