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肯网开一面的话,臣自然是请府中的护法将其送往地界。只是两位护法突然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手上有何要紧事处理。只能先等等再说。”
燕坤泽沉闷地应了一声,随即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隐隐蹙起了眉头。
他这细微的动作被战九歌看在眼里,关切地道:“皇上可是胸口不舒服?最近天气
有些闷热,难免喘不上气来以至胸口憋闷,在殿内多放些花草植被便可。”
“你倒是对此熟稔得很。”燕坤泽浅笑着看她,只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太过于舒坦,若是细想几分便会察觉,这不就是老夫老妻最常见的日常相处么?
战九歌见他仍旧捂着胸口,不见好转,便轻笑道了一声:“臣冒犯了。”然后拉开他的手,自己一下一下替人家捋着胸口,许是这方法真的管用了,就见燕坤泽长长舒了口气。
宣和殿内的气氛有些静谧,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宫里头的宫人都顶着日头做自己的活儿计,主子们便都歇在了自己的宫里,难得安静又祥和的闲暇时间,却被一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人给打破了。
徐元迈着小碎步走进寝宫的时候,就瞧见战九歌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只手放置在皇上的胸膛上,轻轻推搡。而皇上则是眯着眼睛,一副任之摆弄的姿态。
啧啧啧,这副场面若是被别人看去,说着君臣二人没有那等断袖的癖好,谁信呢?
早就察觉出徐元的到来,就等着他开口的燕坤泽却迟迟没听到声响,战九歌早早地拿开了自己的手,见燕坤泽睁开了眼睛,便问道:“徐总管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徐元低头应了声是,连忙报道:“启禀皇上,御前侍卫长孙遥前来向皇上请罪。”
这长孙遥,来得闷声不响,看来是不想将此事闹大,只求皇上裁决他一人。
燕坤泽不动声色地道:“宣。”
“遵旨。”
乍一进宣和殿的时候,长孙遥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宣和殿的殿内摆满了不知名的芬芳盆栽,个个都青笼叶翠,骨朵傲娇,溢了满室的香气,清新淡雅脱俗,使闻者心旷神怡,醍醐灌顶。
长孙遥进了殿内
只觉得身上痛的地方都舒缓了许多,在徐元的带领下,进到了寝宫之中,不意外地瞧见了战九歌也在这里。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罪臣不敢。”
长孙遥仍旧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几乎快完美地诠释了何为五体投地。
“臣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认错的态度太诚恳了,战九歌站在一旁都有些不忍直视,装作看天看地看风景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恐怕裁决这件事的人就会变成……
“战爱卿。”
来了。
“此事,你怎么看?”
燕坤泽看似是在寻求战九歌的意见,实际上则是把这个问题推给了战九歌。
她又不是皇帝,为什么这种拉仇恨的事情总是自己来做呢?
抱怨归抱怨,本着为大燕百姓和皇上谋福的原则,战九歌轻咳了一声,坦言说道:“皇上,此事您知臣知、长孙遥也知,事情的缘由太过荒诞,若是因此而让皇上折损了一名左膀右臂,想必也不是皇上乐见的情况。依臣看来,稍加责罚,扣奉一年,也就罢了。”
“哦?处置得这么轻,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战九歌见长孙遥的头埋得更深,双腿还有些打颤,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她突然瞥见燕坤泽寒冷的目光时,突然想到了战府如今的处境,却也不敢再为长孙遥求情,只好用不带着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那便卸去长孙遥御前侍卫一职,永不复用。”
七王府中仍旧在宫里头当差的也就只有长孙遥一人了,长孙世北虽说是个王爷,但是手中并无实权,还只担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拿着可怜的俸禄赡养着府中上下。
长孙遥被卸职可以说得上是对七王府日后生存的一记重大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