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到消息之后,长孙世北就很是担忧,要知道行刺皇上的罪过可是不小、但是把阿遥带到将军府中去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长孙世北的忐忑,在见到安然无恙的长孙遥和一派自若的战九歌之后,顿时消匿得无影无踪了。
“阿爹!”
“阿遥!”
父子两个人相见的时候,疼痛也好礼数也罢,都抛到了脑后,紧紧地相拥到一起,两人全身上下洋溢着重逢的喜悦之情,长孙世北拍着长孙遥的后背,已然热泪盈眶。
然而他无意中往大堂阴暗的角落一瞥,就看到了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鬼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双眼里的眼白比瞳孔还要多,眼睛的周围还有黑眼圈笼罩,看起来十分可怕。
起初长孙世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当他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面影子突然站起来,缓缓向着这边移动的时候,吓得他向后退了几步,慌忙地将伤痕累累的长孙遥护在了身后。
“遥儿来我身后!阿遥快到阿爹的身后!”
“爹,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
长孙世北看着那面目恐怖的女鬼渐渐靠近,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底还带着几分红血丝,不禁吞咽着口水,惊恐地将目光转向了显得十分坦然的战九歌身上,坦言说道:“战将军看得到吧?本王知道战家上下都不是普通的人,战将军应该看得到这个人才对!”
“北儿……”
那女鬼轻唤了一声长孙世北的乳名,就让这位王爷瞬间失了神,太过久远的记忆在脑子里被唤醒,他不禁愣住了,不顾身后长孙遥的追问和阻拦,对着那女鬼试探性地轻声唤了一声——
“娘?”
……
“这么说来,母子相认了?”
太阳东升西落,又是一朝好晴天,耀眼的阳光在琉璃瓦上
闪过璀璨的光芒,为皇宫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然而即便是在肃穆的皇宫之中,也不乏有些人带着好心情而来。
难得有空练习书法的燕坤泽在宣纸上大大地写下了一个狂草的燕字,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了轻快地讲述这件事的战九歌。
“提到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可怕的厉鬼也能停下自己害人的手来,渴望着拥抱,只不过为时已晚。”战九歌背着手,端正地站在燕坤泽的身边,不吝自己的赞美夸赞道:“皇上写的一手好字,臣就是再练上几十年也比不过。”
燕坤泽听了她的话,只浅浅地笑了笑,直言道:“你不是比不过,只是不肯花费时间在这上头而已。”他活动了下肩颈,催促战九歌道:“爱卿给朕捏捏肩,还有后续也与朕说一下吧?”
后续?战九歌疑惑着将手放在了他的肩颈上轻轻揉按,思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想知道七王爷的生母为何要做出谋害人的事来,便细心解释道:“这个宫女是被宫妃们谋害致死,却以为是当时的先皇下的令,便将仇恨都转移到了大燕国的君王身上。怨恨日积月累,逐渐让她变为了最凶残的厉鬼。”
“既然是厉鬼,头上应该背着许多条人命才对。后宫之中平白无故死了那么些宫人,应该也有她的手笔吧?”燕坤泽眯起了眼睛带着几分享受,示意战九歌再捏得重些。
战九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说道:“恰好相反,这么些年来她只吓唬过几个,并没有真正害过人的性命。反倒是在前几日太后娘娘召见了七王爷之后,无意中见过了七王爷,觉得心愿已了就想着去投胎了。”
“你这么说,就代表着后面有还有故事发生。”
燕坤泽再次睁开眼睛,只见
澄澈的眼中一片清明,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停下了按肩,一只手在桌上的宣纸边缘捋过,将写好的字给卷了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
战九歌从他的手中熟练地接过卷起来的宣纸,小心翼翼地就要往摆在桌边的大瓷瓶里面放置,甚至比燕坤泽的动作还要轻微谨慎。
“是啊,后面的故事还有些玄幻,就不知道皇上要不要听了?”
“你但讲无妨。”
战九歌说道:“这世间有人间帝王掌管天下百姓,有鬼魂出没自然就有管理鬼魂的鬼差。鬼魂在尘世滞留得久了,是会被寻来的鬼差带回地界。只不过这个女鬼倒霉了些,遇上一个贪婪的鬼差。”
“贪婪的鬼差?这世间果真无奇不有。”
帝王统治的人间等级分明,压抑着人贪婪罪恶的本性,却没想到其他的异界却仍旧保留着这种邪恶的秉性,怎能让燕坤泽不惊奇?
“是。那鬼差告知她,若是想要从地界投胎转世,就需要害死人间的一个人,新添一个鬼魂来替她。”
只不过还没有动手,就被战九歌俘获,并且关到了战府里头,正被府里的守卫们严加看守。
燕坤泽虽然从书上看到过三界五行之说,但是并不懂其中规则,更不知其中暗藏玄机,只道这事以后都与自己无关了,便问战九歌:“那女鬼你打算如何处置?”